周云暗自诧异,这高两段差距如此之大么?
所幸已离山底不远,再坚持五里,就进了松云观,王寒即使追上他,也不敢拿他怎样。
见周云越奔越快,王寒又急又怒,一旦让他溜了,估计自己这件丑事岚霖宗上下会人尽皆知,人人笑话。
他忽像发了疯一样,居然腾空跳跃而下,拼着摔断腿的危险,直扑周云的后脑。
周云望着王寒那如同鹰抓池鱼般的凶猛落势,不禁心头猛烈一震,这若被扑中,非脑浆迸裂不可。他不得不收住脚步,向后猛退了一大步,躲开了王寒的攻势。而王寒劈头盖脸的摔进了雪窝里,栽了个狗吃屎,狼狈不堪。
但此时周云无暇嘲笑他,大为焦急,下山之路已被王寒堵住,若想通过,只能从他身上跨过去,于是他只能铤而走险,趁王寒还没从雪窝里爬出来,助跑飞身一跳,却咚的一下,被乍然从雪窝里翻身而起的王寒,一棒子敲在了松树上。
周云疼得呲牙咧嘴,但见王寒摔得头破血流,双眼血红,那模样可怖之极,他不禁有些怯了,边退边说道:“你我本无多大的仇怨,我保证今晚之事我守口如瓶,我们就此别过如何?”
王寒持棍逼近周云,冷冷一笑道:“我凭什么信你?我三番两次的欺辱你,你会让我好过?”
周云道:“那你就大大的误会我了。我们虽有过节,又不是甚么深仇大恨,我何必耿耿于怀?”
王寒目光中凶色勃发,喝道:“死到临头,还敢狡辩?既然你这么大度,那你就去死吧。”一棒子呼了上来,猛砸周云的脑袋。
周云吃了一惊,忙矮身躲过。王寒不肯罢休,而且力气很大,抡着松木横砍竖劈,忽一下砸在了周云的腿上,周云受力不住,跌倒入雪。
王寒一声大喝,犹如牛鸣,横着松木直捣周云的面门。周云伸手挡住松木,却力气不及王寒大,被狠狠摁在地上,而且王寒力气不断加大,似要把松木插进他的身体。
周云心下不免慌了,突然修习了半年的“太华经”,似具有灵性般自行护主,不由而主的运转起来,他顿时察觉手经脉的穴道一个接一个的闪烁发亮,手上也有了巨大力气,立时反推着松木,将本是蜷缩一团的手臂,缓缓伸直如线。
王寒惊愕不已,他只不过才筑体二段,哪来这么大力气?而那股力气似仍有壮大之势,实是匪夷所思。
须臾间,周云居然推开松木,一下子站了起来,他的怒火已被王寒的杀意彻底点燃,坐以待毙,岂是大丈夫所为?沉声道:“既然你咄咄相逼,休怪我手下无情。”一个猛扑上去,犹如恶狼扑食,左臂箍住松木,右拳狠狠的砸在了王寒的脸上,立时王寒脸部红肿,鼓起血包。
王寒又惊又怒,突然放开松木,一脚踹在了周云小腹。周云登时腹内翻江倒海,意欲作呕,却激发了他的狂性,也松开松木,挥舞双拳,对着王寒一顿乱锤。
王寒不甘示弱,冲着周云拳打脚踢。
虽二人皆是筑体境,相攻无灵气,对阵无招数,犹如无赖街头斗殴,技巧极为低劣,但这种最原始的打斗,更能彰显人性狂暴凶悍的一面,热血澎湃,以至于二人皆忘了疼痛,也无甚招式,能用脚用脚,能用肘用肘,能用嘴用嘴。
这不,周云在挨了一肘后,气急败坏之下,一口咬在了王寒胳膊上,似是要生生咬掉他一块肉。
王寒又疼又急,忽然提膝而上,对准周云的肚子猛烈撞击。
但此时周云体内热气不受他控制在经脉中横冲直撞,无意间居然全冲向了带脉的断脉之处。而王寒的接连膝撞,致使周云的丹田不堪其重,突然爆发出巨大的能量,一股脑全流入了经脉,如同一道道波浪,前道带后道,后道推前道,以雷霆之势,直接飞跃过断脉之处,流到了另一端。本在断脉之处积压拥挤的能量,终于得以宣泄,迅速流过了带脉的所有穴道。
紧接着周云体内所有穴道同时一亮,发出“咳咳啪啪”如爆豆般的声响,居然奇经八脉全部打通,热气肆意流转。
却忽然所有穴道的光芒同时消散,经脉中的热气一瞬间尽皆汹涌的倒灌,直奔丹田。当所有的热气回归丹田的刹那间,只听丹田内发出一声闷哼,身体顿感有股澎湃的膨胀之感,只觉无论是肌肉筋骨,还是五脏六腑,全然胀大了一分,可仅这一分,已能带来巨大的能量与潜力。周云竟然在断脉修复后,直接达到了筑体境九段。
王寒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变吓得魂飞魄散,虽不知在周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周云体能突破时,身体不受控制无意间的一拳,竟带着灼热之气,他不禁瞠目结舌,他怎会好像有了灵气?却尚未从震惊中醒来,被体内发生剧变,乱拳飞舞的周云砰的一下打飞了数丈,后脑勺磕在了一块石头上,立时昏迷不醒。
从此,脑袋被震荡,加上极大的恐惧,外伤内伤双重打击之下,王寒彻底疯了,逢人便说在后山见到了鬼,没过两月,玄真长老见他已无药可治,命人将他送回老家,就此了无音讯……
但周云十分清楚王寒发疯的来龙去脉,他虽觉王寒落到这般下场是咎由自取,自己本无意与他争执,却也深感歉意。
而王寒疯后只说见了鬼,丝毫没提他的名字,那个与王寒一起的女孩,虽知当时后山还有一个周云,但她无脸言说,一旦别人问起她怎知在后山的事,只怕届时周云必会抖露出她和王寒的丑事,那时她还有何颜面见人?因此亦保持沉默,装作若无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