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顿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家里,他刚才被蓝斯叫去开了一个会。
这是他第一次参加高级干部会议,看着那些明显只有十七八九岁,二十岁都已经算是年纪比较大的,充满了非凡活力的群体,他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感觉到自己已经老了。
他以前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那时候他心中所想的就是“联邦梦”,他要让自己的生活成为联邦梦的一个样板,成为能够令人羡慕的“波顿先生”。
但这么多年下来,除了多了一个房子和一笔贷款外,也多了一个破碎的家庭,和两个不怎么听话的孩子。
不过好在,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蓝斯在干部会议上谈到了一个酒吧被危险品管理局扫了的事实,他说有人出卖了酒吧的位置给危险品管理局。
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负责今天晚上行动的人说,这个人,他们应该认识。
这让很多年轻人都愤怒的站了起来,蓝斯解决的不只是他们是否能吃饱饭,填饱肚子的问题。
还让他们得到了人们的尊重,让他们的人格能够独立,这不是钱就能获得的。
他也是最近才有这种感觉。
乔巴夫先生很有钱,但他就活得很没有尊严,反而不如这里的人。
蓝斯甚至还主动提到了波顿——
“你的工作不变,但重心要发生一些变化,在酒吧周围安排一些人,看看有没有人在我们的酒吧附近经常出现,但又不进入酒吧之中。”
“如果说这个人对我们的酒吧位置很熟,那么他一定是帝国区的人,并且有可能真的和我们都见过。”
“留意那些熟面孔,这些熟面孔反而更具有欺骗性,发现后把他们的情况弄清楚,然后我们想办法证实。”
面对危险品管理局的紧逼,蓝斯一点也不慌张的做出安排,甚至可以说是从容。
这让波顿滋生出了更多敬佩的情绪,他想到蓝斯第一次来他们家里做客时他的表现,他就忍不住想要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不过好在蓝斯不是那种追究他过去那些丑陋表现的人,还给了他不错的待遇。
三月末的天气已经有十几度了,年轻人们已经换上了单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而老年人还是穿着厚厚的衣服。
他把衣服脱了挂在衣架上,刚进客厅,就闻到了肉香味。
他快走了几步,看到桌子上有丰盛的晚餐,牛排,羊排,还有一些蔬菜沙拉和餐包。
他忙碌了一天也的确累了,顺势坐了下来,“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居然有人愿意请客?”
罗布的钱几乎都用在了谈恋爱上,有时候到了月底甚至钱不够了,还要找他要。
至于南希,她的确不需要找波顿要额外的零钱,但她也绝对不会大方的买这么多好吃的回来和大家分享。
波顿很清楚自己的两个孩子在性格上都有问题,这是他和他妻子离婚之后造成的,他有一定责任。
也许是因为对孩子们的愧疚,以及不知道如何弥补自己的愧疚,他对两个孩子都采取了纵容的态度。
也许在他看来,这样做就是他唯一能够补偿给他们的。
但其实这么做,只会让他们的性格变得更糟糕。
罗布咳了两声,“我找到了一份新工作,老板对我不错,提前发了半个月的薪水给我,所以我打算请你们吃一顿好点的。”
波顿拿了一块小羊排,很嫩,入口即化,“赛琳娜呢?”
坐在对面的南希放下了手中的刀叉,“爸爸!”
波顿耸了耸肩,“抱歉,我忘记了。”
赛琳娜和罗布在冷战了两个月之后,还是分手了。
赛琳娜实在是受不了罗布的那种……她不知道怎么形容,小气?
总之她和别的异性只要说上几句话,罗布的小心眼就会爆发,他会要求赛琳娜和那些异性保持距离,不要过多的接触。
甚至是有时候他还会用蓝斯来讽刺她——
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就认为赛琳娜为了蓝斯和自己争吵,并且很不给面子的让他“闭嘴”,以及在他生气离开时,却还留在原地和蓝斯热情的交谈。
罗布认为她喜欢蓝斯,所以吃了醋,一直把这件事记在心里。
两个人但凡只要是发生了不愉快的口角,他就会把这件事拿出来,并且加工一下用来攻击赛琳娜。
赛琳娜受不了这样一个男朋友,甚至有时候怀疑他是不是有精神方面的问题,他会用“你是不是想和蓝斯上床”以及“你想他怎么操你”之类的话,来羞辱她。
并且说出这些话之后她能明显的感觉到罗布变得更激动,更亢奋了!
刚认识的时候罗布表现得还挺正常的,但随着相处的时间增加,他们对彼此更熟悉,一个更真实的彼此就展现在彼此的面前。
有时候真实的不一定是最好的,有可能是更糟糕的。
现在,两人彻底分手了,罗布似乎也从这段失败的恋情中走了出来,一切都在朝好的一面发展。
波顿和罗布聊了聊他的新工作,罗布似乎不太愿意说这个,只是说这是一份很轻松的工作,对此波顿也就没有多问了。
他现在正是事业心爆发的时候,他希望能够获得蓝斯更多的重视,在高级干部中也有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
吃完饭后他很快又出去了,他得多联系一些人。
餐桌边上,兄妹两人把最后一点食物都吞进肚子里,南希满足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你如果是一个有钱人该多好,每天我都可以吃肉吃到走不动路!”
罗布笑眯眯的看着她,“会有那么一天的。”
第二天上午,蓝斯给阿尔贝托打了一个电话。
“昨天晚上我的一间酒吧被他们查封了,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阿尔贝托听完之后问道,“损失得多吗?”
“几千块,还好。”
这时他才回答了蓝斯的第一个问题,“都差不多,昨天晚上我们也有一间酒吧被查封了,不过好在那不是我们的存酒仓库,但也让家族损失了一万多块。”
“我听说柯达家族被查得最多,这让他们的赌场不得不暂停提供酒水,现在只提供果汁。”
说到这个的时候阿尔贝托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谁他妈赌钱的时候要喝果汁?”
“你能想到这个吗?”
“赌桌边上最精彩和残酷的牌局中,他们端起的不是装满了威士忌或者白兰地的酒杯,而是一杯果汁。”
“我想到这个就想笑,希望果汁能和香烟更衬一些!”
蓝斯问了一个关心的问题,“保罗那边没有和戴尔他们聊聊的想法?”
保罗就是帕斯雷托先的名字,私底下时他们都会这么称呼他,只有外人在或者正式场合,蓝斯才会用“帕斯雷托先生”来称呼他。
阿尔贝托的消息很灵通,“听说戴尔没办法沟通,他和市长是一条线的,就注定不可能和我们站在一起。”
“而且,蓝斯,我听说菲德斯那边来了很多人,你得小心一点,他们恐怕不是来旅游的。”
菲德斯就在隔壁州的西北边,之前市长就在菲德斯担任市政议员,后来通过一些党内的政治交易,拿到了金港城市长的党内提名,并成功的上位。没有人知道这背后到底有多少不道德的交易,但绝对不会少了,不过也很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