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是第一次直观地明白,蜚的病重真的无法扭转。
哪怕他看着状态还不错的样子。
他们看着周漠熟练地照顾他,周漠最后还安慰3a,让他们不必自责,“蜚宝今天很高兴,我们很少看见他这么高兴的时候,你们能过来看看他,真的很好。”
他说大部分时间蜚都自己一个人待着,虽然喜欢热闹但情绪不太外露,情绪低落才是他的常态。
医护人员虽然总哄着他高兴,然而能让他高兴的事情没几件。
蜚再次转醒的时候明显状态不一样,他知道自己发病了,就抓紧病床的护栏,忍了一会儿才忍不住吐出来。
周漠让他想吐别忍着。
蜚却觉得自己这狼狈的样子有些丢人,后来直接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脸。
许多多抬手去拍拍拍他被子,“不哭,你还难受吗?”
秦洛他们四个大男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劝。
也就是对许多多他们哄的是越来越熟练。
外人怎么哄?
别人也不是小丧尸脑袋,他们要是哄人估计会被当变态吧?
蜚咬唇闷声说:“对不起,是不是恶心到你们了?对不起。”
他觉得自己的性格其实一点儿都不好,永远的悲观主义者。
许多多不理解,但能感受到他的难受,“为什么会恶心?你是生病了,没办法的事情,我爷爷奶奶之前也这样。”
尸尸说话多语调很平,像个莫得感情的机器人。
但说的话却很温和。
秦洛他们几个也一愣,知道许多多有爷爷奶奶,但不知道两位老人都病逝了。
许多多说了一部分,照顾病人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她没说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半工半读的,没说自己每天往返医院学校和家里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但秦洛能推算出来,根据她的话,整理出完整的时间线。
仿佛看见了她一个人奔波,自己熬了好长的时间,忽然明白为什么后来她回复的消息越来越少。
因为她根本没空。
王威虎他们仨也震惊了。
秦洛后来哑着嗓子说:“许多多你是真能藏啊。”
这么苦的日子怎么就没听她跟谁抱怨呢?硬生生自己扛啊?
他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王威虎他们仨也说不出话来,像如鲠在喉,心里难受。
陈小飞都快哭了,他小声说:“小班长怎么这么惨啊?要是我们早点知道,还能帮帮她啊,她那会儿才多大?”
都还是学生呢。
白述摇摇头,“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没人说,证明她谁也没说过,那也代表着她不想让别人知道。”
王威虎也由衷觉得敬佩,“这,换作我都未必有她坚强。”
蜚也从被子里面钻出来,张了张嘴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本来没哭,现在哭了,“多多姐你过的好不容易啊。”
许多多满脸疑惑,怎么她劝人反倒把人劝哭了呢?
尸尸害怕。
许多多跟做错事的小孩儿似的,下意识回头看他们四个。
然后对上秦洛红红的眼睛。
她更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