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格雷心说不好。
对付单个的虫群,是剥皮人的家常便饭,他们甚至都不需要出全力。
但是,剥皮镇之所以存在。
可不是为了防备一只虫群。
否则这就和遭遇沼泽地其他地方游荡的血蜘蛛,没有任何区别。
一般而言,血蜘蛛母虫之间并不会合作。
它们各自率领族群,在圈定好的范围内活动、狩猎,如果碰上一起,说不定还会互相厮杀,就像是不同蚁穴的蚂蚁一样。
但凡事都有例外。
那就是:当一个地区,血蜘蛛的数量膨胀到一个极限,逼迫得两只乃至于以上的母虫不得不开始同行,一致对外扩张。
当断不断,只会害了更多人。
果然,当新的母虫出现后,原本已经有些溃散的虫群,又开始狂暴起来——它们竟是能同时接受两只虫母的影响,又或者这支虫群本就是由两个族群共同组成的。
而从新母虫的体型判断,密林可能还藏着更多数目的血蜘蛛没有现身,在伺机等待。
能够逼退之前的母虫,大格雷已经讨了巧。
或许在一开始,像自己的手下那样,驱散这些野外的走私者,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撤退。”大格雷心一横,只能作出决定。
大格雷一愣,认出来:
是之前和苍翠待在一起的那個来客。
面对这一只,他则是无能为力。
这就是虫潮。
他自己有心救人,但毕竟还是沼泽地里的大头领。
也是剥皮人们最担心的事情。
只是,食物紧缺的现在,虫母也不介意自己亲口捕食。
但比众人更快的,是一道墨绿色的身影。
话音刚落,剥皮人们应声而走。
但是……
他奔向的地方,却并不是剥皮镇。
而是那刚现身的血红虫母!
“喂!”老汉来不及阻止,而两米多高,如同巨人般的血蜘蛛,已经亮出了獠牙,步足兴奋地跺地,向着送上门的猎物直扑而去。
这已经是虫潮的雏形,哪怕只是最基础的一种。
与此同时,剥皮人守卫的队形逐渐开始散漫,而走私者们,仍未退到栅栏后。
照这个速度,这个人甚至能比自己的手下先赶回剥皮镇,不用担心血蜘蛛了。
为了隐蔽分工,它的身边没有携带多少子嗣。
哗!
巨型血蜘蛛,扑中了墨绿的身影,红绿交错。
发出的却是猎猎空响。
大格雷看得却清楚,就在一人一虫将要接近的时候,那人忽然扯下雨篷,向着血蜘蛛直甩而去。
厚重的塑胶雨布将母虫蒙了个正着。
它的视线瞬间被遮蔽了。
而脱下雨篷,大格雷也看清了。
那人的右手,一直按在腰间的刀柄上。
刹那间,长刀破空!
亮银色的刀光,划破雨雾,如同倒挂的弦月,狠狠斩向了失去视野的血蜘蛛。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锋锐的步足将雨布撕成了碎片。
虫母恼怒地发出刺耳的嘶鸣。
然而,重见天日的它,看到的却是一道逆斩而来的白光。
像是玻璃碎裂一般。
倒挂的刀尖直接钉入了虫母那原本堪比盔甲的几丁质甲壳。
刀势未减,瞬间开裂。
赤红的浆液,就好似被刺破的大动脉血,从虫母的身上激涌而出,泼洒在空中画出一道幕布。
“吱吱吱吱!”
怒吼瞬间化作了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