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后带着施龙姑到北市,让她自己挑个院子。
走着走着,就遇到了武当七女中的后四位,她们刚从东市采购回来,买了一大堆的各种宝珠,叽叽喳喳地说笑。
施龙姑看着她们,面上露出忿恨之色。
时飞阳问:“你恨她们么?”
施龙姑用力点头:“半边老贼尼当年那样羞辱我的母亲,我跟她不共戴天!事后假惺惺地送还法宝,留下九枚玄女针不说,还把我母亲的镇山至宝九转轮给昧下!呸!这种人也配做玄门正宗!”
时飞阳又问她:“你不恨半边老尼杀了你母亲吗?”
施龙姑愕然,随即摇头:“我母亲要兵解避劫,主动约她斗剑,就是想要死在她的剑下。”
“这就对了,你母亲劫难临头,一定要兵解,看上人家有七口新炼成的青牛剑,需要用人家帮忙。既要求到人家,主动上门讲明白也就是了,她却跑去用玄女针和赤氛旗把人家徒弟弄得死去活来。
我若是半边老尼,也咽不下这口气,非得好好修理你母亲一顿不可!甚至,我都不会允许她兵解避劫,定要让她在天劫之下灰飞烟灭!也是半边老尼太过好心,才在最后一刻宽恕了你母亲,送她一程。”
施龙姑听他说到后面,表情转为严肃,又想起昔日他在洞中拿自己孕育魔胎时候的情景,魔头本是恐怖无比的东西,这位时真人却是让魔头都感到恐怖的存在,自己这些日只记得他长得好看,声音好听,恨不能再见一次,却下意识地完全忽略了他的狠辣。
时飞阳看她有些脸色发白,知道把她吓到了,又笑着安慰她:“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施龙姑咬着嘴唇,弱弱地说:“真人说的固然很有道理,但她也不该昧下我的九转轮啊?”
“你母亲伤了人家徒弟,还要在人家的帮助下兵解避劫,不应该给人家点东西作为赔礼吗?”
施龙姑意识到自己理亏,不再反驳,闷闷地嗯了声。
“况且,你那九转轮也不是半边老尼拿的。”
“不是老贼尼拿的?”施龙姑愣住,随即又瞟了眼街角的武当四女,“那就是她们那个大师姐张锦雯拿的。”
“也不是,你母亲那九转轮,是落到了阴素棠的手里。”
“啊?”施龙姑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呢?阴仙长,她跟我母亲可是好友至交……”
“你母亲未死之前,你见过她么?”
施龙姑愣了下,随即摇头:“确实没有见过,她跟我母亲交好时候我还没未出生,那时候她还在昆仑派……”
“阴素棠是受了藏灵子的委托,去帮你母亲以防万一的!她后来跟你说的那些话,九分真一分假,见到了你母亲留下来的那些宝物,见财起意,就拿走了一件九转轮,回去改头换面重新祭炼,连名字都换了。”
施龙姑听完,气得柳眉倒竖:“这对师徒,俱是贱婢!竟然偷我母亲的宝物!”
随即想起阴素棠原是昆仑派的长老,剑术高强,自己必定不是对手,便又弱弱地央求时飞阳,让他时飞阳帮她夺回母亲生前之物。
时飞阳说:“要把东西拿回来还得你自己去,你是过去太过放纵自己,又懒得练功,一番心思都用在别处,导致道行浅薄,法力低微。以后在我这里好好修炼,再不许跟人乱搞。
你经历过上次魔劫,只要能够收心定志,用心修炼你母亲的道法,不出十年,就能突飞猛进,到时候凭借你母亲给你留下的那些法宝,全部祭炼纯熟,对付一个阴素棠不在话下。”
阴素棠虽然是昆仑派的长老,但心气不壮,内含阴渣太多,远不如现在的施龙姑,修炼多年,法力虽强,却也有限,被昆仑派诸位长老逐出门派以后,更是分了许多心思在别的事上,功力几乎停滞不前,施龙姑若能管住自己,要超过她只是时间问题。
时飞阳带她挑了一座宅院,起名唤作“神针渡劫”,专门卖各种各样的飞针。
他也送了一座八卦炉,两千斤精炭。
施龙姑望着巨大的铜炉,心中有些畏惧:“我虽然有母亲留下来的秘籍,却从来没有炼制过哪怕一根针……”
“万事开头难,你母亲过去就是把你保护得太好了。她已经不在了,你以后要靠自己。”
一句话,说得施龙姑红了眼圈,点头说道:“真人教训的是。”
她忽然感觉,站在时飞阳身边,就感觉特别安心,她最先靠母亲,后来靠丈夫,每当自己一个人待在阴森黑暗的山洞里时就觉得特别孤单特别无助……如今她又有能够依靠的人了。
自母亲走后,她一直待在山中修道,几乎没有在人世间行走过,手上没有几两金银。
时飞阳就说:“你把你母亲的天瘟球卖给我吧,作价一百万块龙币如何?”
金针圣母也有一个天瘟球,施龙姑不是很喜欢,她也不知道一百万块龙币是高是低,既然时飞阳想要,她就取出来交过去。
时飞阳接过天瘟球,这东西他日后有大用,留在施龙姑手上却是个祸害,一不小心就要造成一场浩劫。
其实金针圣母也是三仙二老这层次的一流高手,几百年的道行,炼制的法宝品质都很不错,平心而论,本不止一百万龙币。
但这天瘟球在她的诸多宝物之中排名靠后,其特性主要用来大规模杀伤凡人以及诸多生灵,对付修仙之人效果有限,一百万龙币也难有人买。
对于时飞阳而言,却也是赚到的,毕竟要搜集几百年的瘟疫之气,实在是个不值当的水磨工夫……
他才把施龙姑安顿好,忽然感应到西边有一团火云正在急速靠近,是华山派的人来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