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卫士卒不敢怠慢，急忙向前带路。
杨翁子并未言语，急忙跟上。
轻武也察觉到杨翁子情绪不对，急忙跟上。
几人来到一侧战场之上，此刻，战场之中，已经有大批苍老的秦边军士卒跪倒在地。
这些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全部都泪流满面。
“将军来了！”
“将军来了！”
不知是何人喊了一声，一众秦边军士卒，纷纷抬头看着杨翁子，随后，自觉让开道路。
这小小一段路，杨翁子不知道是怎么走过来的。
一众士卒让开之后，分明是一条平坦大道，杨翁子却走的跌跌撞撞。
在眼神的尽头，是一名老人，佝偻着身躯，静静的跪倒在地。
身旁，是一匹同样苍老的战马，也躺倒在地，凑在其主人身旁，发出微弱的哀鸣声。
夕阳打在这名老者的身上，余光仿佛在灼烧着这具身躯。
让其发光，发亮！
杨翁子一路走着，跌跌撞撞，耳边，似乎有声音在耳边不断回荡。
“你们秦军走了？”
“走了！”
“呵呵，秦人，果然都是一群没种的废物。”
“你怎么不走？”
“那我得留在这啊，要不然，有些老匹夫不得骂是我没种的废物啊！”
“你留在这，一点用都没有，秦军都撤了，你留在这，就是找死！”
“那我就更得留在这了，我在这，秦军就在这！”
“我在这，秦人就没有退走！”
“小娃娃说梦话呢！”
“喂，老匹夫，别动不动就骂秦人，要知道，你也是秦人！也是秦军！”
“我是赵人！”
......
“娘的，终于把这群犬入的蛮子给赶出去了！”
“也不知道这一次，又死了多少人！”
“什么时候，才能有安生日子啊！”
“老头，你信我吗？总有一天，我大秦的兵马会深入大漠，荡平草原！”
“那一天，迟早会来的。”
“欸，这倒霉孩子，秦国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你还给他们说话？你自个都被秦军丢在这了，还谈什么以后啊！”
“老匹夫，你不相信我？”
“信不信，都一样，我们，就是游荡在边地的孤魂野鬼，仅此而已。”
......
“后生，回一趟咸阳，什么东西都没有啊！那你还回来干什么？”
“哈哈，老匹夫，你看看，这是什么？”
“秦边军的旗帜，这可是在太尉府留过名的，你个死老头不是一直说咱们是孤魂野鬼吗？”
“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大秦秦边军士卒，奉诏抗击匈奴！”
“你们的名册我都递上去了，以后死了，也算是能留下点东西了！”
正说着，一大群士卒便蜂拥而来，聚在那面威严庄重的旗帜下面，伸手抚摸着。
每个人的脸上，无论是苍老的，稚嫩的，他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是从心底里发出的笑容。
“哈哈哈哈，娘的，我看看以后谁他妈还敢骂我们的流寇，是马匪！”
“他妈的，天天被人乱骂，真他娘憋屈。”
“现在好了。”
“老子是马匪吗？老子是正儿八经的秦军士卒！哈哈哈！”
“有这面旗在，以后能把匈奴人打废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