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洛阳以西,临近西夏国境的一片大山中。
月黑风高,夜色深沉。
雾气昭昭的山谷内突然传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今日盛会,有卓先生这等剑术超神的高人加入,来日必能踏破缥缈峰,砍了天山童姥的项上狗头。”
“卓先生真乃剑神在世,这一手剑气通玄的妙法,我玄黄子佩服极了。”
“是啊,是啊,卓先生剑术之强,实在是乌某生平仅见。”
“以卓先生的剑术,他称第二,怕是江湖上无人敢称第一吧。”
“却不知卓先生比之江湖上最近名头很响的空虚和尚,谁更强一些。”
“端木洞主,我们在说剑术,空虚和尚用剑吗?你这叫拆台,知道么?”
“黎夫人,瞧你这话说的,我只是就事论事,什么叫拆台?六脉神剑不是剑?”
“呸!六脉神剑怎么是剑?六脉神剑是指功,端木元,你休想骗我们。”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争了,等卓某会同诸位岛主、洞主一起灭了灵鹫宫和天山童姥,报得本门大仇,我便去河南,会会那个欺师灭祖的空虚和尚,看看是他的六脉神剑强,还是我的周公剑法更胜一筹,如若证明那是一个浪得虚名之辈,少不得一剑杀了,为整个武林除此祸患,”
“好,卓先生当真魄力惊人!”
山谷的密林里有一尊冒烟的青铜鼎,青铜鼎上坐着一名身材矮小,一头红发的侏儒,距其不到三尺处,一人穿青衫,负长剑,长须飘飘,神态倨傲,正是倍受恭维的那位卓先生。
再往外,有男有女,有丑有俊,有僧人,也有道士,有的穿大袖长衣,有的着劲装短打,有须髯如戟的七旬老翁,更有云髻高耸的妇人……总之穿着打扮与中原人士差异极大。
“咦,这里怎地好多人?”
“师弟,你看他们穿的……不像好人,咱们还是换一条路走吧。”
“不行,此去灵鹫宫,这里是必经之路,绕道的话,怕是误了时辰,到时候空虚大师发起怒来……哼哼,师兄,你比我入门早,他有多暴戾,应该比我更有了解吧。”
“师弟,你不要说了。”
青铜鼎旁边的人一听“空虚大师”四个字,顿时表情大变,手提绿波香露刀,头扎抹额的乌老大大叫一声“谁?”当先杀出,堵住那两個冒失鬼的去路。
后面的黎夫人、端木元、玄黄子等人一齐围上,只见堆着枯叶的羊肠小径上站着两个人,前面那个眉清目秀,穿白色长衫,手里拿把折扇,看着像读书人,后面那个大脑门,厚嘴唇,一身粗布麻衣,看人时目光闪烁,眼球乱转,惹人生厌。
乌老大横刀拦路:“说话!”
书生强装镇定,握扇抱拳:“在下和师弟错过了宿头,便想连夜赶路,尽快穿过山林,找一处可以歇脚的地方,不想越急越错,迷失道路,误入诸位前辈的领地。”
“迷路?”乌老大面露沉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书生身前三尺枯叶飞腾,地面先拱起一个小土包,然后是圆圆的大脑袋,短窄的身子。
略显尖刻的声音响起:“刚才你们说什么?要去灵鹫宫?”
书生说道:“这位前辈如何称呼?”
“听好了,你爷爷我是川西碧磷洞的桑土公。”
这人生得极是短小,书生比他高了一头外加半个身子,偏偏又用这种语气讲话,听起来十分怪异。
“原来是桑土公前辈,失敬,失敬。”书生显得很有礼数。
“少废话,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伱们为什么去灵鹫宫?”
“哦,是这样的,晚辈和师弟是奉师命前往灵鹫宫下战书的。”
“下战书?下什么战书?”
一群人上上下下,下下上上打量二人,看得书生超级尴尬:“战书就是战书,难道战书还分种类不成?”
“你!”桑土公大怒,作势欲打。
卓不凡由旁边走过来,将他拦住:“你们口中的空虚大师,可是最近名头很响的那个空虚和尚。”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