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思摩将军,你是你,但你不代表所有的。
自九成官之事发生后,我如今都有些后怕。
书院还小,经不起摧残,你定襄,你为什么回长安,你难道心里不清楚么?”
阿史那思摩知道颜白的担忧,他也没有否认。
贞观十五年,他带领十多万百姓、精兵四万、马匹九万渡过黄河,替大唐看守北门,监视薛延陀,防止来犯。
走的时候雄心壮志。
结果,三年都没待够,就请罪回长安。
因为,属下之人多有二心,一边想着从大唐获取一切,一边又想自立为王。
这样的人杀都杀不完,天天再杀,都断绝不了。
就如长安百姓所言,这就是养不熟的狗。
可阿史那思摩还是不死心,继续道:“那我的子嗣呢!”
“可以学进士,真的,我找人亲自上门去教,一对一都行!”
阿史那思摩无奈的发出苦笑。
三十明经老五十进士少,这还学个屁。
自己有族群,要学就学有用的。
这进士一科,去年春闱才考出来三个。
这三个都是人尖子,而且家里祖上都是读书人,这,这……
就算把自己那混账孙子打死,他也没这个命。
他就知道结果是这样,但还是忍不住去问一下。
据他所知,到目前为止,楼观书院还没有一个异族人。
其实颜白说话算是好听的。
草原王族阿史那氏还去找过陛下,陛下让他找书院祭酒。
结果就遇到了令狐德棻和孔颖达,原本以为这两位整日笑呵呵的好说话。
结果,是真的好说话。
说了一大堆。
说的话你根本就听不懂。
光是字面的意思就能气的人几天都吃不下饭。
几天后回过味来了,知道某些典故的具体意思。
又气的吃不下饭。
颜白不说让人听不懂的典故,这不是好说话这是什么。
“三代人啊!”
“对,在我大唐定居三代!”
阿史那思摩可爱的掰着指头算了算,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残忍,三代人,估摸那时候我的棺材都烂成灰了!”
“用水泥的!”
阿史那思摩突然不想和颜白说话。
若是别人这么说,他跳起来就是一脚。
可颜白这么说,他甚至怕颜白给他一脚。
自己这右武卫将军官职是比颜白高了不少,但也仅限在朝堂上。
出了朝堂,右武卫将军就不管用了。
别说颜白了,任何一家豪门出来的五品官他都不敢去招惹。
所有人看的都是家族势力。
颜家祖地琅琊,琅琊是个什么地方,阿史那思摩这些年还是知道不少。
琅琊王氏、琅琊颜氏等……
反正是住在泰山脚底的家族都不好惹。
更何况颜白背后还有个书院。
阿史那思摩不想跟颜白说话了,颜师古却生气了。
闻言大怒,举起手用力敲了一下颜白的脑袋:
“胡说八道,口无遮拦,去,站那儿把家训背一遍!”
颜白规规矩矩的站到一边。
“夫圣贤之书,教人诚孝,慎言检迹,立身扬名,亦已备矣……这个,这个……大兄,一个字……”
颜师古叹了口气:“魏晋已来!”
“哦哦,魏晋已来,理重事复,递相模学,犹屋下架屋、床上施床耳……大兄,脑子有点乱,再说一个字……”
颜白站在太阳底下磕磕巴巴地背家训。
阿史那思摩却笑了,他觉得心情极好。
他都没有想到能和魏征“对骂”且不落下风的这么一号人物。
在颜师古面前竟然连屁都不敢放。
徐惠也在旁边捂着嘴笑,她觉得这可真的太有意思了。
果然阴阳有定数,一物降一物,她准备一会儿偷偷的画下来。
李景仁倒是见怪不怪了,见多了!
不算大伯颜师古,在颜家,这样的人还有七个,每个人都能把颜白压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