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来了。
颜白被皇帝钦定为贞观二十二年的主考官。
考试时间依旧是九天。
二月十五是第一场,中间休息两天。
二月十九是第二场,再休息两日,考最后的一场。
每场考试为三天。
颜白是最后一场的主考官。
得知这个消息的颜白从仙游一直嘀咕到了长安。
都不在长安任职了。
这李二还是见不得自己休息,非要让自己干活。
真是逮住了一个能使唤的往死里使唤。
今年春闱,楼观学考生几乎占了一半,也不怕自己这个当先生的作弊。
自己只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动动手。
就能让今后的朝堂多很多的庸官。
至于作弊,颜白看了考题,用白话文倒是能回答出个一二三来。
但要用那几乎模版一样的字体,还是古言。
颜白觉得完蛋了。
自己考肯定考不上。
更不要提卷面不能有墨团和涂涂改改了。
自己写折子是小心又小心,结果还有墨团呢。
颜白看了一大圈,没有一个考生的卷面是有墨水团的,全部都干干净净的。
这场考试为期三天。
也就是说颜白要在考场内和所有学子一起苦熬三天。
吃喝拉撒全在里面。
考官不能出去,要确保公平。
房玄龄成了副考官。
这也是这些年来他头一次当副考官。
房玄龄是真的老了,精神很不好。
尤其在这个乍暖还寒的时候,天一黑,人就有些撑不住。
忍不住昏昏欲睡。
所以,巡视之事就落在颜白一个人头上了。
如今,身穿紫袍的颜白在考场廊道徘徊,认真的巡视着每一位考生。
夜幕降临,灯火亮起,考场亮如白昼。
狄仁杰此刻正在考场内奋笔疾书。
虽然已经可以做官,官职还不低。
但他执拗的想和天下学子一较长短。
他期许着骑马游街,期许着人间第一流。
狄仁杰很聪明,选择不是很难的明经一科。
这样哪怕有些失误,就算进不了前甲。
但也不至于成绩太难看。
肯定能做到榜上有名。
明经易考,进士难得,所有人都知道。
可想而知考这一科的得有多少人。
狄仁杰这次的竞争得有多激烈。
不像秀才一科,今年才十七个人,比上一次考试足足少一半。
不是所有人都是李恪,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许敬宗。
能在秀才科脱颖而出靠的不是努力。
而是真正的天选之人。
寂静无声的考场,沙沙的落笔声最是催人犯困。
颜白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若在家里,这时候早都就下了。
李承乾悄然无息的走来。
搁在以前都是李二来巡视一番。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李二他就不来了。
李承乾倒是会来看看。
考生们显然也是知道皇帝会来巡视的,
他们就会把写好的答卷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期待着能一举成名。
外地考生只认识主考官,至于考官边上的人是谁一概不知道。
楼观学和国子学的考生是认识太子的。
有的还很熟。
一见太子来了,悄然无声的就把答好的卷子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李承乾很有分寸,他只是看。
但不拿起来看,也不驻足久看。
“辛苦了!”
颜白摇了摇头喃喃道:
“高明你看,这些在考场挥毫的学子将来就是我大唐的脊梁,这就是大唐的气象,累什么累,我等何其有幸。”
李承乾点了点头:
“灯火阑珊之下,写下的是照亮千年的文章,这一盏盏的烛火,何尝不是照亮千年的华夏之光。”
“带吃的没?”
李承乾一愣,正说着豪言壮语呢,一转眼就谈到了吃的上面。
“带来了一些你最爱吃的牢丸,太子妃亲自做的,要不去品鉴一下?”
颜白笑了笑:“走走,今日是有口福了,正好吃了暖暖身子。
礼部的规矩得改改了,给的饼子都是凉的,嚼的我牙疼……”
考试还在继续,小兕子已经待在宫里不出去了。
在众人的服侍下她开始试穿嫁衣。
这是最后的一次试穿,不合适的赶紧改。
不然时间就真的来不及了。
关于颜韵的封赏礼部也安排下来了。
颜韵封宜寿县侯。
这是先前的颜白的爵位。
如今宜寿两字再次按到颜韵的头上,恩宠不可谓不盛。
爵位是真的,但是虚封,没有食邑。
但晋阳的封地却是突然大了一圈,由原先的一千五百户变成了二千户。
李氏的族人近乎一半都在这封地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