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这种硬实力的比拼,只存在一瞬。
季觉甚至还没摸到任何突破莫邪排斥的方法,硬化的水银铠甲就被叶教授摧枯拉朽的撕裂,灵质回路、上善徽记尽数溃散,在叶教授的破解之下,根本坚持不到一秒。
装甲炸裂。
灵质冲击长驱直入,即将灌入季觉的身体中,彻底瓦解最后反抗的可能。
可那一瞬间,季觉,终于松了口气。
叶限,面色骤变。
毫无征兆的,歪头,鬓边一缕隐约苍白的头发无风自动,飘起。
而季觉,已经在巨响之中,倒飞而出!
没有留手,没有犹豫,毫不客气的狠下辣手。
先是用解离术干涉矩阵,瞬间切断赐福和灵魂的链接,再然后,物性强化之后的双手已经中线突进,握紧成拳。
只是肩膀微微一震,在这尺寸之间,就迸发出了难以想象的恐怖力量。
推出!
先是倒飞,然后是翻滚,最后是滑行,等终于停下之后,几乎窒息的季觉已经趴在地上,滑行到了场边。
几乎撞在墙上。
完全,爬不起来了。
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肺腑几乎无法自如收缩和扩张。
可即便是如此,涨红又迅速苍白的脸上却依旧不由自主的,浮现笑容。
如此得意。
呛咳着,发问,“老师,这算是……惊喜吗?”
短暂的沉默里,叶教授站在原地,保持着原本的姿势,许久,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似是落寞。
居然在上课的时候,被学生吓到了?
如果不是反应过来了,最后瞬间强行化掌为拳的话,险些就习惯性的进入了素材处理流程……
“算啊,怎么不算呢。”
她回头过来,正色回答:“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惊喜了。”
视线垂落,看向了季觉的双手。
而就在右手之下,那五指投下的阴影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微微一动,再然后,抬起,穿过了他的血肉和肢体,向上。
半透明的五指,展开握紧,舒展自如。
那是一只手……
——第三只手!
从一开始,流体炼金术的变化、装甲、四手,全部都是伪装,都是吸引注意力的道具和陷阱。变化百出的进攻和构思,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确信,除此之外,已经再没有其他的手段。
就在一鼓作气彻底拿下季觉的瞬间,这一只从开始隐忍到现在的灵质之手,终于穿刺而出,突施偷袭
斩向她的面孔!
遗憾的是,依旧是棋差一着,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这货真价实的‘一手’能拿下胜负,充其量,不过是鱼死网破一般的反击。
可惜,到底是对双方身份有所拘泥,没有敢采取更隐蔽和更毒辣的偷袭方式,不然的话……自己现在就可以更理直气壮的再给他两拳,涨涨记性了。
如果他还没死的话。
“干得不错。”
叶教授伸手,将他从地上拽起,工坊地板下,自然有一副轮椅升起,将他托住了。
“时墟里学会的?”
“嗯。”
季觉颔首,“唤魂铃在构成圣贤残影的时候,忽然有所领悟,依样画葫芦照抄了一下,没想到真的能成。
算是对非攻的更进一步的运用吧。”
更进一步应用?
岂止!
叶教授背在身后的右手微微握紧了,而左手,搭在了季觉的肩膀上,专注验看——理所当然的,便看到截然不同的两道赐福。
在越发凝实的同时,妙手天成的赐福之上浮现出了一缕变幻不定的灵质之光,仿佛镀上了一层瑰丽的水晶之变,而精神第一性则宛如笼罩在灵质之火中一般,显像越发的清晰和复杂。
短短几天的时间,就已经完成了一度彻底的质变!
在时墟中先后对患者、病人进行各种操作,对鬼胎重塑创造,为圣贤残影赋予凭依,最后又靠着慈悲骨刀完成了不死之症患者的灵肉分割。
全身心投入、绝对不留丝毫退路的实践和练习之中,妙手天成突破了曾经的瓶颈,完成了对灵质操作的专长掌控,而精神第一性对灵质和意志的辅助和加持也在升变的反馈和加持之中,更上了一个台阶。
以至于,能够完成如此不可思议的成果。
完美适配、承载非攻之矩阵和所有赐福之力的……灵质之手!
其灵感来源和参照,毫无疑问,是灵质化显现的圣贤残影,仿照水银那万翼万眼万手的姿态,进行模仿。
只可惜,圣贤那把持天地万象运转的无形之手,在季觉手中,穷尽了他的所有能力,只能通过灵质作为基础,重现为有形之手。
不同于之前必须在熔炉练成之中才能够作为辅助显现的力量,如今仅仅是这一只有形之手的存在,便足以令非攻的所有力量全面提升三分之一,甚至以上!
更不要提应变时所增加的诸多策略……
虽然同原版那鬼神莫测、造化天成的力量相较的话,退步的不是一丁点,堪称云泥之别,根本摆不上台面。
可那也要看标准是谁,是什么等级的好么!
谁家重生位阶才能逐步感悟和掌握的技巧,特么的能在感召期就直接加点了啊?!中间那么多前置技能呢?
直接被跳过了吗?!
等什么时候季觉等级到了,就能够顺理成章的化有形为无形,非攻的造化就已经有一大半落进他手里了。
另外那么一半只能干着急。因为着急也没用,还得等着,看他什么时候有空了有心情了再去补补课,没心情就改天!
“水银是真的爱你啊。”叶限摇头,感慨一叹。
“呃……”
季觉犹豫了一下,下意识的看了看左右,确定工坊内部封闭完整,没有什么耳目窥探之后,依旧还是习惯性的压低了声音:“实话说,我在召唤圣贤残影的时候,没感觉多大困难。而且,水银的残影,似乎自有灵性。”
叶限的脚步一滞,回眸瞥了他一眼,没有像他一样大惊小怪,反而问道:
“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