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通是社会化的人所必须掌握的基础性技巧。
对于大多数人,依托于集体而寻求自我存在价值是他们人生的必选项。
在与集体打交道的过程里,怎么和不同的人进行有效的沟通,是一项需要持续学习和更新技能。
成大器不是美利坚人,他的沟通技巧全是前世在华国锻炼出来的。
幸好,人性的底层逻辑都是相通的,无关于种族、国家、文化。
贪婪和恐惧,这两种可怕的性格刻在每个人的骨髓里。
再卓绝的帝王也会恐惧,恐惧有朝一日突然失去权利,为了权力,他们不惜杀掉自己的儿子。
再富有的豪商也无法克制面临更大利益时的贪婪,他们贪婪地卖出绞死自己的绳索。
格鲁是很猛,但他也很贪婪,贪婪权力、贪婪更高的位置。
否则,他也不会行险而为,设下惊天大案之局。
当一个人一无所有的时候,他是无所畏惧的,因为他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但,如果这个人真正获得了利益,他就会立刻因手中的利益而改变想法。
格鲁赢了,抱上了纽森的大腿,成了圣洛都警界炙手可热的第一人。
他还有勇气无所顾忌的行险吗?
成大器不觉得这是个问题。
美利坚上午十一点半,格鲁如往常一般,正在办公室摸鱼。
新来的女秘书优雅的翘着臀部,在他面前蹲下,捡起‘失手’掉落的文件。
在他为下属的不小心而担忧,想要上前帮忙时,一个试图攥紧格鲁蛋蛋的电话在他的手机上亮起。
看着陌生的来电号码,这位中年黑警皱起了眉。
“哪位?”
挥手让秘书离开,格鲁低声问道。
他的语气里有一种睥睨的气势,不怒自威。
是啊,他已经是真正的圣洛都警界之王了。
即便是纽森,也要给他足够的尊重。
这样的人,是成大器能威胁的吗?
“格鲁先生,托尔刚刚吓到了我的女朋友。”
——
忒弥尔和丽莎都安静的看着成大器在聊天。
金发白妞不懂成大器那柔软的行事标准。
刚刚被托尔用枪指着,现在打电话邀请托尔的老大来参加自己的party。
那还是位黑警,你凭什么那么相信自己的判断?
万一格鲁真就发了狂,不顾忌规则的杀了你呢?
只能说,这位不适合宫斗的姑娘现在还在地下室里站着,连第一层都没摸到。
权力的游戏,不分阵营,所有人都会先把那个不守规矩的人排挤出去。
这是最大的规矩。
所以,大部分故事里的英雄才会以一种反抗者的形象存在。
忒弥尔倒是觉得很有趣,她可不畏惧所谓的黑警。
只是成大器的机敏和睿智,还有那种看到机会就一口咬死的嗜血感,让她感到新奇。
她见识过太多男人了。
身体强壮的、夸夸其谈的、聪明过人的、相貌英俊的。
那些男人为她争风吃醋,为她而打架,甚至有人被打成残废。
但所有那些可笑的人所做的可笑的事,都不如成大器刚刚那坚定地语气和毫不掩饰的对利益的嗜血感。
远远不如。
黑发富婆想到了爷爷的话,那时她七岁,趴在爷爷怀里和他一起看着电视,电视里放的是小胡子的演讲。
‘蜜儿,真正的强者不在于声量是否大,力量是否强。’
‘那什么是强者?’
小女孩好奇的问。
‘看,他就是,他有向强大敌人拔剑的勇气,强者的一言一行,无不流露出他们那超卓的勇气和非凡的智慧。’
九十多岁的爷爷是一位和小胡子一个时代的人,他看到了小胡子的恐怖,所以带着全家逃到了美利坚。
但几十年后,当再次看到这位魔王时,他仍发出了衷心的赞颂。
那是对过人的勇气的赞颂,对超卓的智慧的赞颂。
‘爷爷,可电视里不是说,他是个坏蛋吗?’
七岁的小姑娘已经开始会抬杠了。
爷爷笑着摸了摸忒弥尔的脑袋,意味深长的说道。
‘所以,不能输,输了就是坏人了。’
记忆的闪回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黑发富婆的思绪又回到了现在。
她伸出手,握住了成大器下垂的左手腕。
她不在意成大器能不能做到所说的‘帮到她’,她也不在意格鲁的威胁。
黑发富婆希望,希望成大器的勇气所锻造的剑,可以劈开那难以逾越的障碍,斩断敌人的旗帜。
‘chan,不能输。’
当你看不懂一个女人的行为时,不要问为什么,顺着她的心意做就是了。
女人的理由总是千奇百怪,但忒弥尔此刻的关心,成大器是能清晰感受到的。
金发白妞的脑袋就像跟踪摄影机,随着忒弥尔与成大器所连在一起的手而动。
我就坐在伱对面,你看我几分像从前?
chan,你真的很会变,这才几天,你就撬走了我的闺蜜。
心里摇了摇头,丽莎在脸上用笑容选择祝福。
虽然你们都说是在演戏,但现在你们的样子,有哪怕一点演戏的痕迹吗?
两个最好的朋友在一起了,她明明应该很开心,但现在她却觉得怪异。
确实有点太快了,快到她这位旁观者看不清的程度。
在忒弥尔记忆闪回,丽莎心中摇头的同时,格鲁不是什么都没做。
他用肩膀和侧脸夹着电话,先把脱到一半的裤子提起,然后思索着成大器话里的意思。
“女朋友,你是说那位黑头发的?”
黑警的心态很稳定,大风大浪经过的太多了,成大器话中的这点刺真就是不痛不痒。
“是,格鲁先生,我确实把那些事情和我的宝贝讲了一下。
但托尔居然就拿枪指着我们,实在太过分了,您觉得呢?”
老登,你过分了,给你一个道歉的机会。
忒弥尔明白成大器所做的一切背后的逻辑,所以毫不在意成大器扯着自己的名头去威胁格鲁。
“chan?是叫这个吧?”
拖延,老登们都喜欢拖延,成大器也喜欢。
所以他不会给格鲁拖延的机会。
再逼一步!
“哈,格鲁先生居然还记得我的名字,我以为您天天忙着为纽森先生服务,都忘了我这位老朋友了。”
老登,我知道你现在是纽森的人,但我还敢威胁你。
你猜我的勇气从哪来?
象党的参议员,不能帮格鲁做成什么,但能轻松坏了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