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申鹤献计取攀城胡欣心定系苍生
桂花的公公说:“我叫申鹤,仙鹤的鹤。腰不行了,成了家里的累赘,又不能驾鹤西去......你们如不嫌弃,就在我这房里地铺挤挤。桂花是我儿媳,孤儿寡母,担待点。我这老头子不中用,死又死不了,造孽啊!”
石头背对门口坐下。浑浊的夜,起了风,秋凉如水。西北流行一闪而过。夜空又恢复了黑暗和安静。
胡欣对老者说:“都是穷苦人,我们家也一样,好死不如赖活着,日子慢慢会好起来的。”
老者咳嗽了两声说:“一年盼着一年好,来年还是破棉袄,家徒四壁。儿子没了,一个女人拖儿带女,不容易。我孙子狗儿,你们见过了?聪明独立,乖巧孝顺,就指望他了,这去哪里了?夜里从来都回家的,让人放心不下。”
石头刚说话,胡欣轻咳一声,打断了石头,他害怕嫉恶如仇,心直口快的石头把悲痛欲绝的事情告诉老人。孙子的死会要了老人的命。
胡欣说:“刚才你媳妇说去小伙伴家里了,你就不要牵挂了。”
老者叹口气说:“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苛政猛于虎,变着花样征收赋税,不堪重负,活活把人逼死。”
老人想了一下说:“给你们说这些干啥,你们也受这攀城管辖吗?你们家在哪里?”
老人自语道:“我这以前,身体强壮着呢,农闲时也和儿子一起去打猎,方圆百里。没有我不知道的,去过腊甸,也临近都城。滇海,倒是没有去过......现在天天躺在床上,门都出不了,等死了,哎.......”
桂花把孩子放在床上,抱着两床破旧的铺盖到公爹这门口道:“这是家里有的,遮风避寒。门口有干草,铺了,就在我爹这房里歇息一晚。”
胡欣说:“阿嫂,你就歇息去,我们和老爹聊会天。”
石头能感觉女人两眼是泪,就接过铺盖说:“阿嫂你去歇息吧,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两个了。”
女人转身掩面,急走进正屋,抱着女儿压印的哭泣,失子之痛,哪里能睡得着,到处都是儿子的气息和回忆。
胡欣面朝里坐在门口,小声的和老人交谈。老人三代单传了,孙子是他继续活下去的精神支柱和希望寄托。
老人猜测试探的说:“我这是吓怕了,感觉桂花今天异于往常,肯定有事。不到十五岁嫁过来,没享一天福。我独子申华去年死了,一个人带两个孩子,苦啊!所幸孙子快长大了,董事,知道帮娘。给我端屎端尿,知寒问暖,多精灵的人啊。”老人说着用手抹去浑浊的眼泪,申鹤在无声的哭泣。
石头看了看胡欣,胡欣摇摇头,胡欣不想把事情告诉老人,这是天塌地陷的灾难,精神支柱轰然倒塌,会要了老人的命的。
老人想印证而不敢印证自己的猜测和感应,压抑不住内心疑问。能晚些知道就晚些知道吧,既然灾难要来,就让他来的晚一点吧。
胡欣转移了话题问:“我想了解一下您家里的情况,如您老愿意,就给我们讲讲吧?”
老人若有所思的说:“你们不是坏人,我的感觉总是准的。”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躺在这里五年了,和儿子出城城东北二郎山打猎。附近都是这样的人家,农闲就四处的渔猎,为了缴纳沉重赋税,也补贴家用。”
胡欣不时回应着,老人继续讲述:“二郎山有黑瞎子,四只熊掌能抵一年捐税。攀家父子穷极豪侈,张贴了告示寻找这东西......哪里那么好弄?山高坡陡,穷岩绝涧。我们在二郎山转了三天,第四天在摩天岭上遇到了黑熊,两只梭枪都中了,顺着血迹追了十多里,翻山越岭,跨壑越川,一路追到独天峰。悬崖峭壁,黑熊被逼上绝路,我和儿子与大熊搏斗。我抱着黑熊坠崖,黑熊抬到了攀登府邸,我被抬回来这里,下身没了知觉,无医无钱医治。家里被免除了两年徭役。人怕出名,猪怕壮......儿子搏熊伏虎被传扬的沸沸扬扬。攀登军师的儿子攀相,抓了申华在斗兽场和虎豹搏斗取乐,人哪里斗得过虎豹猛兽,被老虎吃了,连骨头都没找回来。儿媳去伸冤,险些被其妹夫武贤才当街玷污,众夫所指,虽救了儿媳。但其攀相贪图美色,穷追不舍,祸端不远矣。”
申鹤内心的压抑和无助倾倒出来:“福祸所依,早知道就不去捉那大熊。武贤才传言黑熊是山神,我们被神灵惩罚,要把桂花送到相府,不然全家抵命。攀登父子觊觎攀城,只忌惮葛戎正直附众。窥探城主,又强取豪夺,视人命如草芥,应该惩罚的是他们。我们又不抢又不夺,想尽一切办法缴纳赋税养活那些老爷们,只想苟且偷生,过安稳日子。这攀城的魔鬼杀人不需要理由,吃人不吐骨头。”
胡欣现在才知道,这攀相出城射杀申盼才应该是处心积虑,只是没想到桂花母子会被人施救。
胡欣问:“他们会不会到你们家里来?”
“他贼心不死,迟早会来。不过,这里虽居攀城,偏僻难行,他们还没有来过。”
申鹤过去愤怒,很是激动,唉声叹气,深喘着粗气说:攀登父亲居功自傲,早忘记攀若冰,也就是攀登的父亲的忠告,处心积虑想要独吞攀城,掌握了攀城军政大权,一手遮天,不为百姓谋福利,却劳民伤财,荼毒生灵。”
攀登五儿一女,攀相嗜杀成性,残暴至极。性轻浮,贪财好色,好弓马,精驰射。城主攀从生性懦弱,攀相当众酗酒滋事,歌舞塌地,张牙舞爪,得意忘形,视攀从如小儿。弓箭刀槊不离手,杀戮戏谑,属从左右时有死伤,更是射杀平民商贾为乐。群贼奸佞附从帮凶。民恨民惧,躲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