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锦昭愕然,她早知道大房做事没有太多底线,但现在显然刷新了她的认知,“母亲也是这么想的吗?”
太夫人还要点脸,朝孙氏瞪了一眼,“银子的事,我自会想办法,你把其他不需要花银子的事先安排起来吧。”
窦锦昭应了是,太夫人要说陆长婷的婚事。
陆长婷羞红了脸,起身拉着姚桃枝避进了太夫人的碧纱橱里,依稀能够听到窦锦昭的声音。
“母亲,长婷妹妹的亲事原先咱们中意的是义阳伯府家的世子,前些日子,我和国公爷回门的时候,就听国公爷对刘公子颇有微词。不知,是重新选议亲对象还是维持原先的不变?”
太夫人想了想,“暂时还是维持不变,长渊那里,我会和他说清楚。”
太夫人打发了屋里人,将陆长渊喊了进来,说起陆长婷的婚事,“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皇上对太子一向都很不满,但太子是长子,立嫡立长不立贤,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三个年长皇子都是陆家的血脉,咱们虽然在这上头不站队,但也不能不警醒些。义阳伯府这一年与四皇子走得近了点。”
陆长渊绝对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四皇子凌卿尘不是陆皇后所出,是唯一的庶子,军功赫赫,文韬武略,常年驻守北境,与陆长渊有“南渊北尘”之称,年纪比陆长渊还小两岁,可见其惊才绝艳。
可能是幼子的缘故,永嘉帝很喜欢这位皇子,曾有谣传,永嘉帝曾在军中拍着这位皇子的肩膀说,“勉之,汝大哥有疾!”
陆皇后对这位皇子也十分忌惮。
“锦昭没有和我说过这些渊源,要不然我也不会对义阳伯府不满,我也是听说义阳伯世子将来不会有什么出息,才觉得结下这门姻亲,对定国公府没有太大的助力。倒是没有留意到宫里的情况。”
太夫人听出了陆长渊对窦锦昭不满的意思,叹了口气,“夫妻齐心其利断金,眼下,妙锦还没有过门,婚事也有依仗她的地方,暂时还不要和她闹得太僵。你们还没有圆房吗?”
陆长渊“嗯”了一声,想到让窦锦昭为他张罗和妙锦的婚事有些残忍,“母亲,要不让二婶或是让大嫂帮忙张罗这婚事?锦昭最近身体不好,让她歇歇?”
“你还是尽快和她圆房吧,眼看妙锦就要过门了,再拖下去也不合适。日子定下来后,窦家那边就要下聘礼了,原打算九千两银子的聘礼,公中也没那么多银子,我手上还有三千两银子的现银,多的也实在拿不出来了,还缺五六千两,要不,让锦昭先挪点出来?”
陆长渊唇抿得紧紧的,良久才道,“这是大伯娘给您出的主意?”
确实如此。
太夫人也很没脸,“当年永嘉皇帝起兵,你父亲把家底都掏空了,这些年都没有缓过气来,虽然皇上每年赏赐不少,可整个陆家,除了你就没有一个能挑得起大梁的,这些年,你大伯管理庶务,经营不善,坐吃山空,眼看一年比一年艰难。”
太夫人没说的是,这一年,她吃的那些药,都是窦锦昭用自己的嫁妆银子垫付的,想到她心善,才会打她的主意。
陆长渊坚决地道,“母亲,聘礼的事可以再商量,让锦昭借银子的事,往后不要再提了。您给儿子留点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