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
杀人放火天。
持刀梁上走,
下榻他人檐!
巡捕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乔治和艺术长廊的交易,这让诸位执事们或多或少都松了口气,虽然也有几个脑袋清醒的人事后提出疑问,为何精神攻击感应器会突然对着乔治响起,但由于乔治后来伪装的不错,没人猜到他忽然敌意涌现的缘由,最终这个问题也就不了了之。
回到执事们这边,此时此刻,相聚于这间“安全屋”之中众人的注意力,都早已聚集在桌台上的两大袋蛇皮袋身上。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在艺术长廊与鉴宝所的“强强联合”下,这几年的收益一直在稳步上涨,尤其是最近几个月,归功于乔治或是罗德夫妇等人傻钱多的外乡人的上钩,他们的蛇皮袋又再次变得更为沉重了几分!
“哗啦啦!”
蛇皮袋很快就被开了包,在金币往下倒的时候,整个房间都金光闪闪,金碧辉煌!看着摆在房间里的,两堆小山一样高的金币,艺术长廊“彬彬有礼”的执事们,还有鉴宝所“仙风道骨”的老法师们全都红了眼,一个个恨不得把身子都扎进钱堆里,好仔细闻闻这美妙的铜臭味。
但在享受金币之前,艺术长廊的会计和鉴宝所的财务,得先仔细算清楚总收入,然后双方再决定怎么分账。
没错,好巧不巧的,今天正好是艺术长廊和鉴宝所每个季度一聚的日子,在这个特殊的夜晚,狼狈为奸的两家单位共聚一堂,清点这几个月所得所有赃款,然后按规矩分赃。
这是他们干这一行一贯的规矩,抱团求生,一致对外!
“……清点下来一共三千九百六十一枚金币,除却上缴财阀的费用,基本经营成本、群演补贴、服装折旧换新、酒水、安保、吟游诗人……”
两位财务不停地算计着,手中的羽毛笔在纸上飞快的划过,留下一串串铜臭味的字符,他们写一行,读一行,一如教堂里唱诗班里的诗班员,以平静冗长的音调唱出一行行神圣的歌词。
“……我们本季度最终的纯盈利额是……两千五百四十四枚金币!这个季度的纯盈利额突破新高,是今年的最高金额!”
就像诗班员唱完圣经的最后一句话后,台下的光明教信徒们齐齐喊着“赞美光明神”的祝词,这些执事们在听完两位财务的汇报后,也发自内心的向金币堆献上诸如“赞美艺术长廊”、“赞美魔鬼之都”、“赞美愚蠢的外乡人”等一系列的赞美。
然而,就当所有人都欢呼雀跃的时候,在一旁品着金波玉叶的唐总执事提出了异议。
“不,不止两千五百四十四枚,加上小费,就不止这个数了!”
他的目光投向在座的各位执事,最
后落在宋执事的身上,今天早上,在麻烦而多余的牛头人巡管走后,为了表示感谢,那个慷慨而愚蠢的外乡人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宋执事一枚金币做小费。
那外乡人叫什么来着?乔乔?奇怪的名字!
不管怎么说,其他执事藏私已经难以求证,但至少这件事所有人都看到了,宋执事没有任何机会否认,必须得杀鸡儆猴!
“唐总说的对,小宋你得主动上缴好伐!”
“就是就是,别怪哥几个辣手,是规矩都得遵守!”
“等下自罚三杯,这件事就过去了,你还是我们的小宋!”
……
唐总执事是这么想的,宋执事心里也明白,其他执事的落井下石也让宋执事憋屈的涨红了脸,几番咬牙切齿后,宋执事还是在众人的目送下交给了唐总执事一枚金币。
“金币两千五百四十五枚!这是我们的胜利,这是人类智慧的胜利!”
伴随着唐总执事的高声呐喊,欢腾的喜悦又再一次洋溢在所有人的脸上,他们大声叫着,他们高歌唱着,他们褪下伪装,他们酒池肉林,他们就像一群被开水烫过毛的白皮猪,争相踩踏着早已自觉褪去衣裳的白菜园,他们像野兽般撕咬着,吞食着,白天的彬彬有礼、训练有素,就像南柯一梦般遥不可及!
而那些留下来的女助手们,她们本就是贫民区里的花姑娘,白天来高墙内的艺术长廊里尽职尽责的做着“助手”,晚上回高墙外的花红柳绿中欲拒还迎的对着那些雄性娇嗔一句“官人”。
今天晚上对于她们而言,不过把平时笑脸相迎的五大三粗的酒鬼壮汉,换成了一起共事的衣冠禽兽而已。
“小宋,坐下。”
唐总执事并没有加入那边的疯狂派对,他喊来宋执事后,拿起了有些见底的酒杯,身旁的宋执事立马懂事的为他添上了金波玉叶。
“知道我为什么要拿走你那枚金币么?因为你是我最看好的手下,你是我心中最理想的接班人,你那丝毫不做作的对客人袒露真心的本事,别说那些愚蠢的外乡人,就连我都能骗过去!所以,你不能因为这么一枚金币,丢掉了其他执事对你的评价!”
说着这话的唐总执事,把手掌架在了宋执事的肩上,嘴里的酒气划过宋执事稍显阴柔的脸颊,熏得他的脸蛋也多了几分红晕。
“那唐总,我能请教你一些问题么?”
“尽管说,你想怎么问都行。”
“唐总,我们为什么不真的把收来的艺术品卖给有钱人们呢?富人们的钱不是比穷人们的钱更好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