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杏背对着喻永桂,又全身心在探看危时宴腿骨愈合的情况下,一时也没察觉喻永桂已经进屋了。
危时宴倒是看见了,但危时宴脸上没什么表情。
杏杏还在关切的问危时宴:“……我这样捏,疼吗?”
危时宴面不改色:“不疼。”
杏杏又用上点手劲:“……这样呢,疼吗?”
危时宴依旧没什么表情:“不疼。”
杏杏又按了几处,还抬起头来看危时宴的表情,见危时宴是真的不疼,她喜笑颜开,从危时宴身前站了起来:“恢复的很好呀!”
危时宴把衣摆放下,“嗯”了一声:“多亏了有你。”
“是宴哥哥体质本就好,还有带回来那些鱼干,对伤口愈合也有很好的促进效果。”杏杏道,“说到这,晚上我让厨房拿那鱼干加几个菜,这次受伤的侍卫很多,希望他们能早日愈合……”
杏杏说着,回身想要拿茶杯倒水,结果就见着喻永桂幽幽的站在她后面,好悬没把她吓一跳。
“四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吓死我了。”杏杏抚着胸口。
喻永桂幽幽道:“妹啊,我知道你打小学医,五感很是灵敏。可我来了这好一会儿,你都没看到我,说明什么?说明刚才你一门心思都在二殿下身上……”
杏杏也不知怎的,听了这话莫名耳尖一热。
她磕巴了下,小声解释道:“……宴哥哥身体情况特殊,看诊的时候要专心致志嘛。”
喻永桂幽幽的看着杏杏。
杏杏不去看她四哥,低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恰好这会儿卿霜也回来了,一边从屋外迈进来一边回禀:“……已经把秋小姐打发回去了。我看安小姐在旁边偷偷看了好一会儿,秋小姐这一走,她也忙不迭的回了。”
卿霜这话音刚落,她发现喻永桂也在。
卿霜顿了下:“你也在啊。”
声音都不自觉的放柔了些。
喻永桂嘴忍不住就咧了起来:“对啊。我来找你。”
卿霜很自然的问:“什么事?”
喻永桂看了眼一旁的杏杏跟危时宴,上前拉住卿霜的手:“……我们出去说。”
卿霜:“……好。”
两个人表面都一本正经,实际上耳朵都红透了,手拉着手,但步子如出一辙的僵硬,好悬连门槛都没迈过去。
杏杏:“……”
她小声跟危时宴道:“宴哥哥,要不,还是咱们出去吧?”
危时宴对杏杏的安排没二话:“好。”
喻永桂跟卿霜还在门坎前站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发呆,杏杏跟危时宴一个从左边走,一个从右边走,从他们身边迈了出去。
杏杏还贴心的提醒:“你们俩有什么话就在屋子里说吧。我跟宴哥哥出去走走。”
喻永桂稍稍回神了下,妹妹怎么又跟那谁要单独出去?
但他手上还拉着卿霜的手,他想,算了,妹妹要跟二殿下出去就出去吧。
最起码,两人没拉小手吧?!
想到这,喻永桂的视线,忍不住又落到他与卿霜相握的手上。
两人的手,其实都不是那么软,都因着常年练武,虎口处都有不少老茧。
可喻永桂却觉得,卿霜的手,好软好软,软的他的一颗心,都要化成了一汪水。
两人又在门坎前木呆呆的对视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卿霜红透了脸,不自在的别过头去:“……我们要不,进去说吧?”
喻永桂如梦初醒,也结巴了下:“啊?……哦,好,好……”
两人这才七手八脚的又进了屋,只是这手,一直没舍得松开。
……
杏杏与危时宴走出了院子,走得远了些,杏杏这才吐了吐舌头:“我四哥好傻。”
危时宴没什么表情,但表示赞同:“嗯。”
“看来这次回去,还能多个四嫂。”杏杏忍不住笑,“便宜我四哥了。”
危时宴对卿霜不熟,暂且不发表看法。
好在杏杏打小就跟危时宴一道玩耍,后来又与危时宴一道在山洞中生活了大半个月,已经习惯了跟危时宴的这种相处模式。
杏杏侧过身,看向危时宴:“这次回京,你紧张吗?”
危时宴面无表情的点头:“紧张。”
杏杏看了他好一会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危时宴这样子,可真看不出半点紧张来。
不过,他幼年便离家,离开父母,兄弟。
如今十八岁,死劫彻底过去,命格也发生了变化,他眼下回京,需要面对的事情很多很多。杏杏知道,他没有骗她,这事搁她,她也紧张。
“其实陛下与娘娘都很挂念你。”杏杏想了下,“我在京城时,就感觉到了,陛下与娘娘对我都特别友善,想来是知道我们打小就相识的缘故。”
这下危时宴没说话。
杏杏想了下,很大方的承诺:“你到时候要是不想回宫,我在京城也有自己的宅子,可以给你住!……只是那边一直没住人,你要住的话,我提前让人打扫出来,布置一下。”
危时宴眼里这才染上了一抹笑意,虽然淡,但却让他整个人都看上去好像焕发着什么不一样的色彩。
危时宴想了下,这才回道:“好。我在哪里住都一样。”
他在深山中住了十多年,再清苦的住处都住过。
杏杏想起秦大供奉来:“说起来,那你师父跟你一道回京吗?我也好久没见老道士爷爷了。”
“我先前已经给师父写了信。”危时宴道,“只是他一直没回信,想来是一直在外奔波寻我,未必见到那信。我已经在信中同他说了,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