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的案子很快就被判了,府尹的判罚力度很到位,从手执利刃,故入节堂,杀害太尉变成了不合腰悬利刃,误入节堂,冲撞太尉。
这种判罚就连高俅也挑不出毛病,毕竟林冲是先被开封府带走询问的,而那刀也是林冲带去开封府自证清白的。
判决大概符合高俅了的意思,却又没有处死林冲,给了高俅面子,也给自己留了个清官的好名声,至于高俅会不会继续针对林冲那就和他无关了,刺配的官军每年都会死上不少,这是很正常的。
几个字的差别事情的性质就全变了,从故意行凶变成了无意冲撞,死罪也变成了活罪。
“两位哥哥在上,小弟获罪如今要去远恶军州,不能长伴哥哥身边,实在是罪过。”
开封府前,林冲对着孙磊和鲁智深拜别,披头散发,脸上还被刻了金印的林冲一下子老了不少,满脸沧桑,带着锁链木枷看着很是狼狈。
“都成这样了,何必呢?”
孙磊看着林冲,都已经这幅模样了还对功名利禄放不下,想着有一日能立功赎罪官复原职,这种执拗孙磊看不懂,林冲比起王进愚蠢太多,王进见情况不对知道带着老娘远走高飞,林冲却蠢笨得还要忍受,希望恶人良心发现开恩,简直蠢笨至极,难怪王进能是八十万禁军总教头,林冲只能是个枪棒教头。
“林兄弟,一路保重。”
鲁智深不会说话,只是看着林冲抱拳道。
“两位差官一路辛苦,这里有些银两,希望二位差官沿途照料一二!”
林冲的老丈人张教头拿着银两递给董超、薛霸,希望这两個押送的差人不要沿途为难林冲。
董超、薛霸对视一眼,笑着就接下了银两,保证一路上会尽心照顾林冲,不会为难,但孙磊却从眼里看出了一抹杀意。
“泰山在上,受林冲一拜!承蒙泰山厚爱,将令爱下嫁小人,如今一有三年,期间夫妻恩爱,并无半点争执,亦不曾有过争吵,三年夫妻相敬如宾,本以为能快活一辈子。只可惜小人命薄,惹了这一身官司,如今刺配沧州生死难料,此生恐再无机会与娘子厮守,娘子在家终究不是个办法,只会误了她青春年华,林冲今日便休书一封,娘子他日遇见良人,任从改嫁。”
林冲说完看了旁边抱着大包衣物的张氏一眼,对着张教头下拜道,拜完就到旁边店铺要来纸笔开始写休书。
“你这是为何?你此去沧州避难个三五年,朝廷多有战事,军中缺人,你一身武艺不难立功赎罪,休要胡思乱想,只管放心去。”
张教头见林冲要写休书,认林冲是怕拖累女儿,连忙劝阻,可林冲执意要休妻。
“官人!常言道: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我三年夫妻,恩爱有佳,三年来我恪守妇道,尽心持家,不曾有半些儿点污浊,如何把我休了?”
见林冲提笔开始写休书,张氏大哭起来,三年夫妻,苦心经营家庭,竟然换来一纸休书,怎么让她不伤心欲绝。
“娘子,如今我已这般,再让娘子等候那是误了娘子终身啊!”
林冲眼里也满是悲伤,可手里的笔却没有停。
“我儿放心,这是林冲的主张,与你无关,你就在家中住下,想如何都随伱!”
张教头此刻已经不想看林冲了,扶着要晕厥过去的女儿说道,自己女儿的脾气自己知道,改嫁是不可能的。
“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为因身犯重罪,断配沧州,去后存亡不保。有妻张氏年少,情愿立此休书,任从改嫁,永无争执。委是自行情愿,即非相逼。恐后无凭,立此文约为照。年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