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禅房的另一侧,竹径幽幽,白子墨的身影穿林而来,眼中闪烁着见到常念身影时的惊喜与释然。他远远凝视着伞下相依的两人,心中五味杂陈,
正欲迈步上前,一抹执伞的身影悄然立于她侧,那人正是年。
他身姿挺拔,面容俊美而淡漠,宛如寒光初露的利剑,不经意间便让人心生敬畏。白子墨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目光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公子,您瞧,那不就是与顾小姐共历山崖之险的年公子吗?”
身侧的小厮轻轻踮脚,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与不悦,“如此‘过往’,顾相府竟也敢收留他,还让他与顾小姐如此亲近,真是……”
小厮的话语未尽,但言下之意已颇为明显。
白子墨轻轻抬手,打断了小厮的继续,眼中闪过一丝警告:“慎言,此非你我该置喙之事。”
他的声音虽轻,却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让小厮瞬间噤声,面露委屈之色。
“我知你是为我鸣不平,但感情之事,岂能由外人轻易论断?顾姑娘心中所想,又岂是你我能轻易揣度?”
白子墨望着那并肩而立的两人,心中五味杂陈,却也明白,有些情感,只能深埋心底,默默守护。
他再度投以竹径一抹深邃的目光,心中虽有疑惑常念那莫名消逝的半日时光,却未踏前一步探寻其踪。在她安然无恙的确认下,一切疑虑皆化作了温柔的释然。
白子墨的身影缓缓转身,融入夜色之中,未携一伞,任由细雨轻拂,似乎连这自然的恩赐也成了一种无声的陪伴。
竹径深处,温衍悄然驻足,目光穿透密集的竹叶,追随着白子墨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冷笑,轻启薄唇:“不过是个多余的身影罢了。”
随后,他与常念并肩,步伐微滞,常念察觉,不禁侧首询问:“何事让你驻足?”
温衍轻轻收回望向远方的目光,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冷漠:“无他,只是扫除了视线中的一缕不和谐。”
与青莲再度相聚之时,她的神色中满溢着难以掩饰的焦灼,一连串关于常念方去向的关切之语如同细雨般纷至沓来。
“实则是偶感不适,便至幽静禅房稍作休憩,以调息养神。”
常念轻抚着微微泛红的脸颊,声音细若游丝,却也足以安抚青莲那颗悬而未决的心。青莲闻言,虽心有疑虑,却也只好按下不表,转而温柔地搀扶着常念步入马车之内。
就在这一瞬,青莲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温衍的衣袖,一抹淡淡的白色在衣袂间若隐若现,既非寻常之物,又似藏着某种秘密,让她不禁心生好奇:“温公子,莫非你亦是遭遇了意外,身有微恙?”
常念闻言,不由自主地顺着青莲的视线望去,刹那间,心湖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石子,刚刚平息的热意再次汹涌而起,脸颊上的温度悄然攀升。原来,那抹白色竟是——
"此物么?"温衍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文尔雅的笑意,目光柔和地落在常念身上,他的尾指轻轻缠绕着那抹飘逸的丝带,动作中带着几分不经意的雅致,仿佛是在把玩一件稀世珍宝。随着他指尖的细腻摩挲,那丝带仿佛也沾染上了几分不言而喻的情愫。
终于,在常念那双清澈的杏眸中泛起了微微的怒意与不解之时,温衍适时地收起了那份戏谑,将那根洁白如雪的丝带巧妙地藏入了宽袖之中,随后双手负后,悠然自得地道:"不过是我此行的一枚独特纪念罢了。"
车内,青莲轻啐一声,不满地放下了车帘,嘴里嘟囔着:"真是奇怪的人,来这金云寺不诚心求签问卜,反倒对这等琐碎之物情有独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