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闻言,唇边的笑意凝滞了一瞬,随即她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空瓶。
一点声响也无,空的。
她的目光转向温衍,只见他悠然自若地抬起轻搁于膝上的手,指间轻巧地捻出一粒晶莹剔透的药丸。
温衍的脸上挂着一抹无辜至极的笑意,眼睑缓缓垂下,又缓缓抬起“小姐此举,颇有‘飞鸟尽,良弓藏’之意,温某自当未雨绸缪,以防万一。”
“你……”她心中虽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化作了无声的叹息,那几乎脱口而出的“卑鄙”二字,被她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常念无奈地摇了摇头,将那个空荡荡的瓶子轻轻放回原处,随后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软绵绵地趴在了案几之上,神色间满是挫败与无奈。
温衍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
他动作依旧不急不缓,将最后一颗药丸细心地收入瓶中,随即那小巧的瓷瓶便消失在了他宽大的袖袍之中。
窗边,一缕温柔而稀薄的光线悄然洒落,轻轻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却似乎并未携带丝毫暖意,如同晨曦中初醒的露珠,清冷。
他的眼眸,深邃得宛如一口不见底的幽井。
常念轻提裙摆,姿态优雅地坐在一旁,目光不由自主地流连于他那难以捉摸的神色之上,久久不愿移开。。
温衍的手指轻轻抵着太阳穴,似乎在缓解着某种不易察觉的疲惫,随后,他缓缓侧目,目光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戏谑,淡淡开口:“小姐,您所求之物既已得手,为何还迟迟不愿离去,莫非这府之中,还有何物能留住您这尊大佛?”
常念闻言,不禁微微蹙眉,那双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错愕与不解。
这里,是她自幼生长的府,怎可轻易用“赖”字来形容?
“这话好没道理。”
常念道,“难道只许有利可图的时候,我才能来找你么?”
温衍的语调中透着不以为意的淡然,轻轻反问:“若非如此,又能怎样呢?”话语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常念闻言,轻哼一声,决定以沉默作为回应,心中却暗自较劲,不愿轻易表露情绪。
屋内顿时陷入一片静谧,唯有窗外偶尔传来的细微风声,打破了这份沉寂。常念不自觉地抿了抿唇,试图咽下那份因回忆而生的苦涩。
窗外,浮云悠然自得。
而那天空中曾翩然起舞的纸鸢,不知是因缘际会的线断,还是风的温柔不再挽留,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这份宁静与遐思交织之际,常念心中忽生一股莫名的冲动,她眼眸微转,一抹笑意悄然爬上嘴角,随即侧首,“去放一回纸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