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得胸膛起伏,恶狠狠的呸一下:“没眼没脑没心的疯子,告诉你,皇位上哪怕坐条狗都比你好百倍!”
随着苏安一句句不留情的话,整个院子如同凝结死寂了一般,如坠冰窟。
一旁福海早已吓得煞白了脸,甚至不敢呼吸,震惊自己听到了什么。
“疯了疯了!这个疯女人!”
这何止是骂皇帝,这是说皇帝连他娘的狗都不如啊!
反应过来后,福海完全不敢去看皇帝的脸色,尖叫连连:“来人啊、快来人啊!!还不把这个口不择言的贱人,快、快拖下去!”
“哼。”苏安冷着脸挺直了脊背。
她已经和付准一样被扣上罪名,落在皇帝手里也是折腾到死,起码过瘾了嘴皮子解了点气。
然而预料中的勃然大怒没有到来。
“都给朕住手。”楚翊发话,意味不明的盯着她,竟然缓缓勾起了抹笑容,活像看到什么新鲜事物。
“还从未有人骂过朕,还是骂的如此新锐,有意思得很,苏安,朕果然没有看错你。”
苏安自问嘴皮子这一块也算是无往不利了,可没想到这皇帝竟然像是爽到了!
她脸色倏地气红,尽是憋的。
“疯子!”她已经骂累了!
楚翊脸色开怀极了,躺了回去悠悠的翘起二郎腿道:“没关系,你越是跳脚,说明你已经山穷水尽,朕便越是畅快。”
“来人啊,上舞乐,朕要与苏姑娘一同观赏,顺便等着好皇叔的人头被送来。”
“嗯,想来应该天亮就能回来了。”
福海领命,立刻抬手示意舞女们依次进来。
绿肥红瘦的女子们或妖艳或软媚,随着如水般的铮铮乐声起奏,院子里尽是歌舞升平。
而苏安宛如被人敲了响钟,心神空白恍惚,许久才从那句“人头”中回过神。
她苍白了脸色,满是不可思议,却又透出了股惨然,含着最后的祈求定定的看着楚翊。
“陛下,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付准他没做错什么,也绝不会去肖想你的位子,大不了把他贬为庶人流放也行啊!”
“好歹他也为国家做了那么多,就……”
苏安这模样更挑起了楚翊的兴奋,狂笑了出声,“你该明白,一山不容二虎,卧榻之侧岂容人酣睡!”
噗通。
苏安只感觉浑身被卸了力道,再也坚持不住软软的瘫坐下去。
一股绝望蔓延至胸口,也让她湿红了双眼。
她脑子乱嗡嗡的,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愣愣的干坐到了天亮。
舞女一夜笙歌,伴着楚翊的叫好声也一直到天明。
“报!陛下,传令护卫八百里加急赶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