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学会了问女仆。
但很可惜，女仆的答案和苏明的一致。
“怎么会是这么下流的时代……”
“别光看穿的暴露的，大多数不还是很正常，裹的很严实？只是说穿衣自由。”
“哼，对你来说还真是方便的时代。到处都可以看。”
“都怪你。”
“皮鼓现在还痛……你给我捏腿。”
“……”
也不是不可以捏。
“是要你给我按摩，不是摸！”
“柏拉图！你又在看哪儿？！”
捂着裙角。
但是。
她是故意的。要按摩的时机太准确了，刚好在苏明见到车窗外有个身材非常好的金发小姐姐过去。
“果然，还是雪儿更有魅力。”
“还用你说？我可是货真价实的王族！我母亲那时候就是很有名的美人，我父亲也是威风凛凛的骑士出生！”
“……”
“啊！你……你怎么还舔脚？外、外边全是人！”
她很慌，想缩回脚。
不过要苏明捧着脚按摩容易，要收回去就难了。
“放心吧，玻璃是单向的。我们可以看到外边，外边看不到里面。”
“哪有这种奇怪的玻璃！你给我放开！不准舔！”
“……”
“啊啊啊！我咬死你！”
恼羞成怒了。
但比起在车内的欢快。
到了苏明要求的方便步行的商业街，望着外边的人山人海。缪雪儿明显退缩了。
“害怕了？”
“我……我才没有！”
“那就把手给我。”
“……”
“说起了，你现在是女王。没有事要做吗？能随便跟我出来？”
“我又不喜欢工作，交给之前的女王做就好……啊！”
趁她一注意，一把抓住手，拽出来。
“啪嗒。”
高跟鞋落地。
雪白的发丝飘逸，不少人都愣住了。缪雪儿没正式在电视或者新闻上登基。只限定于内部会议。外边的普通人没人认识她。
但不妨碍她够漂亮，够超凡脱俗。
“你……呜。”
很熟悉的画面。
又躲在苏明后边，只敢注视脚尖。
“别怕。和当初在克依木镇没区别。”
攥着她有些凉的手。
“……”
她身子贴的很紧，越是表现的和苏明亲密。越是被人关注。
“你……搂着我干嘛？”
“感觉你要站不稳了。”
“我站得稳……比这还要盛大的典礼，比这少不了多少人的典礼我都参加过……”
“都已经把平常的街道拿来和典礼比较了，还能说不害怕？”
“嘶——”
只不过是隔着衣服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被狠狠地踩了一脚。
“不准在这种地方做奇怪的事。我……我承认，我有点害怕。什么都看不懂。”
“所以！”
“你要是敢在这种地方戏弄我，你就完了！”
“完就完吧，我都不知道在去过多少次断头台了。”
“啊、先、先不要走！”
被苏明拉着走。高跟鞋也让她有点不适应，走的别扭。
“不适应的话就先躲在我后边。这也是亲卫骑士的职责之一吧？”
“那么。”
“欢迎来到2023年，雪儿。”
“……”
有那么一瞬间。
窥见苏明温和的侧脸，缪雪儿有些失神。忆起当初第一次可以白天出去，后来第一次和苏明一起到镇上。
也是这样。
也是牵着手，躲在他后边。
想说什么。
又什么都没能说出口。只是攥着的手，再用了些许力度。
祖母以前问，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柏拉图的呢？
自己回的是。
不知道。有可能并不是一定需要某个具体的时间，是一点点累加。
不知不觉，就觉得，比起仆人、骑士……更希望他能像现在一样。只陪着自己。
“……柏拉图。”
“嗯？”
“你肯定是笨蛋。”
“哦，像这种有led……得先给你说说led灯是什么。”
“……”
什么也没听进去。
就握着那只手。
心情逐渐平静，比以前在克依木镇更快抬起头。东张西望。
这就是柏拉图真正生活的时代。
也是自己以后要生活的时代。
“你给我再说一遍。”
“什么？”
“就是欢迎什么的。再说一遍，快点！”
“欢迎来到2023年？”
“不对！少了东西！”
“欢迎来到2023年，雪儿？”
“还有！”
“……”
“手机怎么用，你教我。我也要用。”
好奇怪的时代。
人们出行不需要马。需要油和钱。
人们崇尚人人平等，自由。
“这是您女朋友吧？”
“真漂亮，我觉得任何衣服都合适。”
“……”
还有。
似乎每个店铺的人，都理所当然把我当做柏拉图的女人。
这样……
也没什么不快。本来，我就是柏拉图的女人。便宜他了，能有身为王族的我青睐。
这些平民说的‘女朋友’，我可是没有否认过！
“好看吗？”
“好。”
“这个呢？”
“比刚才的还要好。”
“……”
好多衣服啊。
在城堡里就觉得这世界服装发展迅速，真正和柏拉图一起出来，才发现到处都是华丽的服装店。好多裙子我都想穿。
哼哼。
也当然，毕竟我的美貌和七百多年前相比没区别。柏拉图肯定会觉得每一件都好。
白袜……
这种材质是什么呀？
这么弹。
“这个好看，雪儿，请买下这个。绝对好看。”
“我才不要。”
就知道穿这个，柏拉图会有不一样的反应。
唔。
反正迟早都要奖励他。先备一点也没关系。
但是今天肯定不能奖励他，皮鼓还有点痛。都是他的错。
甜点也好好吃。
居然是平民也可以随便吃的廉价商品。和伊丽莎时代完全不同。
“hello？”
“……”
唯一不变的是。
无论哪个时代都有些不思上进，无所事事的人。
“亚裔？”
“你是混血吧？怎么跟着亚裔混？”
“……”
瞧不起柏拉图的人种。
“听过布鲁斯.李吗？别觉得亚裔好欺负。”
不过柏拉图即便没拿武器，身手也挺好。
三两下就解决了。
“女王，请放心。我会给他们应有的惩罚。”
“女王？”
“喂，开玩笑吧？现役女王不是玛莎家族的……再说女王怎么可能和亚裔在一起？”
不管那些可有可无的人说什么。
“这是你份内的事，看着我做什么？我才不会给你奖励。”
“我什么也没说。”
“哼，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儿上，刚才说的白袜……我就买下来好了。”
“……”
“只是用脚，勉强可以奖励你。皮鼓不行。你不满意？”
“满意。”
“好了，继续带我逛。我还要买裙子。”
“……”
哪能不满意？
什么都没说，也没做啥。突然就说奖励。
但实话说，奖励不奖励的早就不重要了，真想瑟瑟，她也不会反抗。顶多放点‘狠话’。
但是口口声声说着奖励，主动给自己玉足，好像也挺爽的？
坏了。
掉进瑟瑟的陷阱了。
除了带缪雪儿出来逛，最大限度消除隔阂、培养感情。苏明还有一件事要做。
给缪雪儿换手机的同时，也刷了她的卡换了新手机。
英文对苏明来说早就与看汉字没区别。
不管夏夜是不是在哪看着，有这个自己才能和她联系，才能与安诗瑶联系。
趁缪雪儿去试衣间，苏明弄好了微信国际版。特地买的支持雪国通讯公司卡的手机。全都设置好。
嗯？
“嗡嗡。”
数十个未接电话。还有信息。
除了开头是妹妹打来的，后面全是安诗瑶打来的。从昨天晚上九点到今天早上8点。断断续续的打。
苏明移步到吸烟区，点燃香烟。立马回过去。
“……”
电话几乎是秒接。
“……苏明先生？”
电话那头，她的声音非常沙哑。
“你一直在给我打电话。”
“……对不起。我……我有点担心。”
“不是责怪你。我是想问，你一直没睡觉？”
“……”
“抱歉，我昨天……”
手机摔坏了。
“忘了给手机充电，出去做了些事太累。是我的错。”
“不是的！我应该很容易就能想清楚以苏明先生的能力，怎么可能出事……对不起，因为苏明先生妹妹说联系不上，我就……”
“瑶。这是我的问题，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再出现联系不上的情况。”
“……”
听筒里的声音，夹杂些许鼻音。似乎在极力忍耐什么。
“苏明先生。现在……可以视频吗？”
“我想看您。”
几乎是一种哀求的语气。
“……”
苏明想过安诗瑶独自留在冬市会有不安。
但没想过仅仅是一次意外联系不上，会慌乱到这种程度。
余光见到吸烟区外，缪雪儿又换好了新的裙子，似乎在找他评价。找不见人。
“好。这有什么不能的？老婆打视频，我不可能拒绝的。”
找了个角度。
让视频显示的画面，只会是外面的街道，而不是里面的女装店。
“……”
视频接通。
手机上显示的画面，只是憔悴的女人睁大眼睛与苏明对视。
她似乎在家。她那边的时间是晚上。
镜头下方放着什么药。
也没言语，张了张嘴，眼泪从她通红眼眶淌下。
“别哭啊。我什么事也没有，昨天真的是意外。”
“瑶，你好像瘦了点？”
“……”
也许。
认知出了偏差。
总是以实力来划分，觉得小夜那需要很大精力去解释。缪雪儿的性格很难办。
可实际上，小夜上次是最先接受的。缪雪儿的认知和现代人差别很大，真有那么难办吗？
只有安诗瑶。
她就是普通的人类。和自己一样。
有心有肺。
一个，普通的爱着自己的女人。
本来觉得会很容易说出口的事，到嘴边，见到她泣不成声的呢喃‘对不起’。没能说出来。
即便手机镜头摆正，想把药瓶晃到视线外。也来不及，苏明已经明白了。她说‘不会害怕’的前提，是继续服药。
1/3的良心，痛到了极点。
所以说。
“瑶，现在你立马去卫生间洗脸。”
“然后去睡觉。”
“……”
“我不会挂视频的。我会一直看着你睡着。”
不论她说什么，苏明都无视。
“如果实在睡不着，实在觉得给我添麻烦了。”
“那你就做点好看的。”
“不用让摄像头看到，现在信息时代不安全。你就在被子里，只露出脸。让我能看到脸就行。”
“……”
“做不到吗？做不到那就老实睡觉，老实睡觉和自我安慰你选一个。”
外面缪雪儿找不到苏明，已经气呼呼的出去了。带着女仆。
电话响了。
苏明没接，只回了短信，上厕所。
“我……我不要自我安慰。”
“刚才就已经……用的苏明先生的马克杯。”
“哦？这么涩？”
“网上说，自我安慰多了……会影响生育。”
“那就老实睡觉。”
“……嗯。”
画面里的她温驯到极点。衣服也没脱，只是褪下拖鞋就钻进被窝里。手机放在床头柜。
“我真的……又给您添了很大麻烦。”
“我以为我不会……”
“别您、苏明先生的了。以后私下要么叫爸爸要么叫老公。”
“……”
她很小声的回应。
断断续续的聊着。
问是在哪儿。还是白天。
吃的好不好，睡的怎么样。
明明已经洗过脸，没聊一会，就很正常的表情，眼泪又忽然坠下。
她说是控制不住。
“以后有任何难过，难熬的时候。立马给我打电话。明白吗？”
说，不想给自己添麻烦。
“这不是建议，是命令。”
一旦摆出十分强势的架子。
安诗瑶往往都会直接答应。
她又转而说起在公司很努力，结果好像招致一些人反感。
“慢慢来。我相信你有那个能力，只是还需要锻炼。”
“就像瑟瑟一样。”
“开始是不入流的小色女，后来就是上流的小色女了。”
她对这话，一点反抗也没有。
只是终于漾起微笑。
说。
变成上流的小色女，会被讨厌吗？
“只会觉得更润。”
终于。
安诗瑶眼睛闭合了，呼吸逐渐均匀。
苏明的电话也快被打爆了。他先看了眼妹妹发来的消息，是叫他作为家长去学校参加校庆典。多半是以为打不通自己电话，打安诗瑶的就好了。
结果不经意让安诗瑶真的担心了。
不是妹妹的问题。是自己疏忽了。
“嗡嗡。”
电话又在响。
苏明扔掉吸到一半的烟蒂，直接出吸烟区。
“柏拉图！你到底去哪儿了？！”
“雪儿。我问一个问题。”
“？”
“如果你很难受，很难过，不安。而我置之不理。你会怎么想？”
“……砍头。”
“我前面说过。”
苏明深吸一口气，直视她的红瞳，“你在见到我之前，也提前知道了。我除了你还有两位妻子。”
“这个时代如你所见，普遍意义没有贵族和平民之分。而我也不可能把我爱的人分成高贵和低贱。”
“我的意思是。我喜欢你，也爱着她们。”
“她们当中任何一个有事，就如你一样，你不安、害怕，我会在你身边。她们当中的谁不安、害怕，我也会立刻过去。”
“你刚才躲在那里面……就是和她们当中的一个联系？”
缪雪儿脸僵住了。
“是。我没办法坐视不理，因为我也爱她。”
如果时间允许。
苏明也希望能到足够的气氛，让缪雪儿进一步接受夏夜和安诗瑶。
但时间并不允许。
“你想……去雪国？”
“嗯。”
“我不允许。”
她的声音很冷。
“现在走了，就别想回来找我。”
“……”
苏明平静的看着她，继续说，“我是要回雪国。但我是打算，带你一起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