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不开心地扁嘴。
“我爹昨天喝多了,都不知道说了多少回,说大姐要是个儿子,他何至于被我气的想死。我每天辛苦地读书背书,还是只能靠着爹进国子监念书,小学的同学好多都进了内舍读书了,我还在外舍。现在连骑马我都学不过她,真没天理啊,她一个女人为什么要这么强,还让不让人活啊。”
顾六爷叹息:“我很明白,甚至有些同病相怜之感,不过……”
秦恒抬头问:“不过什么?”
顾六爷道:“不过这不是你故意贬低她的由头啊,君子不是这样的。难道你读书不成,就要做小人吗?你应该庆幸她是个女人,不然秦家就没你什么事了。”
秦恒瞪大眼睛,迟疑了好半天才道:“我大姐还是能分得清抱怨和贬低的,她有这个智慧。”
顾六爷:“……”
不远处秦鸢翻身下马,姿势娴熟利落。
小东见了,又拍手叫好。
秦恒瞧着秦鸢朝这边走过来,嘟囔道:“可恶啊,又被她压了一头。”
秦鸢问:“你在说什么?”
“棒,棒极了,”秦恒有些谄媚地道:“以后大姐可要多多照应小弟,大姐都能教会思远堂兄作诗,想来教教小弟也没什么吧?”
秦鸢白了他一眼,道:“教你骑马该比教你读书容易多了吧。至于你的学问,谁都没救了,兴许凑在松山先生身边试试,还有可能,我有自知之明,没那个本事教你。”
上辈子,她已经努力过一回了。
这辈子,不想白费那个力气。
秦恒道:“人家松山先生是大儒,怎么能看上我?”
秦鸢道:“人和人之间是有缘法的,不见得他就选不上你,就算人家看不上你,你也没什么课抱怨的,多听听他讲书,你也能多明白点道理,以后也能变聪明点。”
这个世上有喜欢教书育人,弟子遍天下的大儒,就有只收几个合眼缘的弟子的大儒。
究竟如何只有自己去试试才知道。
顾六爷问:“三嫂,那我也可以吗?”
秦鸢道:“自然也可以去试试。”
顾六爷若有所思。
秦鸢和小东说了会子闲话,这才带着丫鬟回了梧桐苑。
换过衣衫,重新梳过头,恰好顾十六也安置好了马匹,过来回禀事情。
秦鸢捧着杯枫露茶慢慢品尝,骑了一阵子马,还有些饿了,尝了尝红棉新摆上的小厨房新做的茶点,味道尚可。
隔着珠帘,顾十六道:“夫人,十八已将徐家的事情套了个差不离,徐家儿郎多,徐大人的官职最高,也领着最后一代爵禄,其他房的就有些不和,十八和人家勾起来做了个套,问出来不少事。”
秦鸢道:“问出了些什么事?徐家的人已经招了么?”
顾十六道:“招不招的其实也没差了。”
说着用手比了个六,道:“那边将府里的大宗银子,都放了印子钱,来往的票证都是内院的张管家和孙账房经的手。如今夫人管着内院外院,那边又病着,这件事自然就黄了。”
顿了顿,又道:“侯爷说这件事怎么收尾听夫人吩咐,这会子把人捆起来,只管去搜,一搜一个准。”
秦鸢想了想,道:“那就捆起来,搜了吧。”
都一搜一个准了,那还犹豫什么?
顾十六没想到她如此爽利,反倒愣了片刻,又问:“那接着做什么?”
秦鸢笑道:“这是府中大事,该如何决断还要问过侯爷再说,但俗话说捉奸捉双,拿贼拿赃。这些东西还不赶紧捏在手里,还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