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施主,是老衲,敢问今夜荷花台一事,可有惊扰到令夫人?”
“是你?老方丈,不知在这夜深人静之际,你老人家来我们这里作甚?”
“没有要紧之事,些许寒暄而已……”
说罢,白凤便将老方丈迎了进门。
“瑶姑她不比外表看上去娇媚易碎,实际上,这点小事情根本不能影响到她。”白凤一边解释,一边给来客和自己各满上一杯茶,“老方丈你瞧,这还未过前半夜,她便踏踏实实地回到床上睡去了。”
“牛施主,不管你们相信不相信,老衲对你们遭遇很是同情。若是生活安乐、仕途顺畅的话,谁又会愿意易容易姓,流落到这破庙里来?”空我和尚满面愁容地说:“在寺庙里,历经过各种苦难的人老衲都曾有所耳闻,时常感慨不能尽皆相助,只能用三言两语的诡魅话术去解开别人的心结。”
“老方丈,在下为何听不懂你的话,这可比佛经上的经文还难懂!”白凤打趣着笑道:“你是不是还在害怕,我会把你是假和尚这件事抖露出去?”
“哈哈哈,牛施主是个豪爽人,老衲也便不拐弯抹角了。”空我和尚道:“其实老衲早已做好自裁谢罪的准备,过往的罪业,是无法被饶恕的,如果能让寺庙留存,死我一个老和尚并不可惜。”
“老方丈今夜造访,莫不是只为的说这些话?”
“老衲本以为两位施主是有何歹意,意欲谋夺什么事物,没想到原来你们只是想要摆脱官差的纠缠,好让自己一心向佛而已!日后两位施主若是还有些许困惑,大可自行来找老衲,若是尔等仍要执意揭发检举老衲的真实身份,老衲断不会出手阻挠。”
话毕少时,白凤以为其中有诈,不敢妄动,心里嘀咕着:“这世上哪会有如此蹊跷的事情,官差的紧追不舍,反而成就了他们忠信徒的身份?”于是,他便装作在那请教佛经上的问题,思索良久。
过了一会儿,慕容嫣竟然从光明正大地从幕帘内探出身子来,矫揉做作出一副被吵闹声惊醒的模样,哀怨道:“阿牛哥,你怎的还不睡?”
空我和尚见其不假思索地走来,不禁感叹道:“果然传闻中所言不虚,瑶姑娘并非凡人之姿,若能坚定向佛,他日定能修成正果!”
“老和尚,你就别恭维我了!”慕容嫣笑道:“方才你不是说,有何疑惑都能找你解答?我想知道‘红叶之下,玄妙之地也’这句话到底有何深意。方才我在梦中反复默念的这一句话,可是佛祖菩萨有何旨意?”
空我和尚道:“此话……可是在暗指离沧州城不远处的红叶镇?据老衲所知,红叶镇时兴太平道,不少人为此所惑,对外人声称自己业已得道升仙,实际上不过是服用奇药所产生的幻觉罢了。”
“红叶镇,阿牛哥,可是我们曾在路上途经的那一个小镇?”慕容嫣见白凤点了点头,霎时紧绷了脸,向老方丈恳求道:“老和尚,我知道你愿意帮助我们,不如就替我们给湘夫人带上一句话,让她回家好好养病,勿要挂念……”
空我和尚见对方忽然严厉非常的神情,只怕触犯到什么,应承下来后便告辞了。
厢房内很快便被抿灭了灯火,看上去像是终于安生休息了一样。不过须臾,两匹骏马的嘶鸣声接连掠过夜空,空我和尚适才知晓是那两位施主趁夜离开了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