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钱,谁看见了?”那厮道:“要么把行李都扣下,你们先去寻亲戚;要么就在老老实实地这里等,别占位置了,下一个!”
符文涛唯恐阿郁不小心触了霉头,赶紧拉着她躲到一边,白凤和俞珂也随之在旁等候,这一等就是大半天。
俄而,传令小厮携一封手书来告,拦住白凤一干人等的士兵听罢,脸一垂、头一低,连忙跑到白凤跟前点头哈腰,只说:“几位大人不记小人过,请你们快快进去吧!”
“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阿郁不禁问道:“这前后变化也太大了!”
“白公子,这封手书你先拿好,有位大人想要见你一面。”这厮挥一挥手,就有好几人替白凤收拾好行李,与方才的态度截然不同。
白凤接过手书,让同伴带着马匹先进城,自己则粗阅书信内容,回道:“如今在下杂务缠身,再议吧。”
“哦,不急不急,此事待白公子处理完杂事后再去完成也不迟。”那厮让开一条路请白凤进城,语气格外谦卑。
从前晋阳对于阿郁和俞珂来说是个只存在于梦中的地方。在想象中,晋阳有数不清的人和机遇,可以赚很多很多钱;这里有很多贵妇,而一直在给自己寄去银钱的母亲也可能是众多贵妇中的一员。
这里有华丽繁盛的街道,到处都是气势宏伟的建筑,大理石雕刻的地砖,富丽堂皇的皇宫大殿。
但是在目睹这一切之前,她们就被门口的守城士兵狠狠教训了一顿。
“白公子,他们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阿郁好奇道:“要不是你在这,我们连门口都进不去。”
“有一个老相识要见我。”白凤将手书递过去。
“梅星河?”阿郁问道:“这是谁?”
白凤道:“当朝大太监的心腹。”
“义兄,你是要先去见她一面吗?”俞珂讲罢,符文涛也一并附和道:“莫不是因为慕容小姐的事情?从前太平道和朝廷的人都想要争夺圣女,如今圣女已经被太平道夺取,朝廷的人肯定不罢休。”
白凤忽然停在众人身后,说:“不着急,你看这晋阳城这么大,单单一个外城就足足有两个御夷镇的大小,我们何不先熟悉熟悉城中状况,见机行事?”
“不知道。”符文涛摇了摇头:“这种事情我不怎么明白,依你的吧。”
望着城中闹市的景象,一瞬间大家都恍了神,默契地信步走了几条街,选了个不那么多人的客栈住下。
这一路上吃喝玩乐,快活得很。烤的、烘的、炸的;茶水、卤肉、大饼,应有尽有,各家的炊烟有各家的香气,走到哪里都不寂寞。
把这一条街的东西都吃过一遍,又跑到另一条街去看看别人的把戏,好几排赌坊均人满为患,斗牛、斗鸡者数不胜数,时人皆争相下注要博个彩头,无论你是贵族、官差、商贾、脚夫、农民,在这里谁都可以尽诉自己的胜负欲。
据说当朝神武帝的次子高洋也会经常到这里来玩耍。
走累了,几人便去客栈落脚,向小厮要上一槅点心,几盏热茶,歇着聊着,不觉间便入夜了。
他们就这般得过且过,慢慢打听着晋阳城里的小道消息,如此一连过去好几天后,有一日,大太监梅麟终于遣人前来相邀,齐聚于晋阳城中最著名的青楼“广寒阁”议事,阁主梅星河,恰好也是晋阳城中最著名的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