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祈转醒之际,已经是第二天的晌午。
她才稍微有些动作,就听见了江溟沧的声音,才知道他因为担心,一整晚都守在床畔。
“你贵为太子,应当注重身体,我这边有宫女看着就好,你去休息吧。”裴祈制止了江溟沧的动作。
昨日她晕倒在宫门口,不省人事,醒来后太子又在她身边,所以她应该是昏迷的时候被太子留在了宫里。
江溟沧倒是不着急,将软垫放在裴祈后背,让她靠在床头:“孤身体无恙,老师不必担心。”
“昨日朝堂上的事孤已听人说起,不得不对老师钦佩。只是孤有一事不明,望老师明示。”
裴祈眸光动了动,也知道他想问什么:“你是想问,我怎知道容钦会选纪韫来验身?”
江溟沧点点头,嗯了一声:“到底瞒不过老师。”
裴祈淡淡笑了笑,对于江溟沧这个学生,自是不愿保留些什么秘密。
她缓缓开了口:“容钦这人,虽然行事一贯高深莫测,但你若同我一样与他斗的久了,有些事情倒也有迹可循。”
“李适出面证明了你的清白之后,你出狱的事情于他而言已经无法逆转,所以他要做的,就是利用我女扮男装一事先将我逐出朝堂。”
“只是容钦权势虽大,朝中百官却难免有些不怕死的忠臣,所以容钦为了堵这些忠臣的口,便不会选自己的人行验身之事。”
“他要的,是与朝廷无关,说的话却有分量,还能使众臣信服的人,而纪韫身为先帝亲信,行事风格与人品众臣皆看在眼里,选他,再适合不过。”
裴祈预料一切的模样,让江溟沧的眼神愈发深邃,想要将她除去的心思,不由得更加重了:“老师神机妙算,学生受教了。”
“其实这其中,也有运气的成分。”裴祈反而摇了摇头:“如果容钦最后没有选择纪韫,我也无法重拾国师身份。”
“好了,你既然已经明白了,便静下心来好好准备登基的事。”裴祈循着他的胳膊,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大晟的新君,唯有是你我才放心。”
……
江溟沧进了卧房后,裴祈便没了睡意,她虽然懒,但也是个闲不住的性子。
没过多久,她便被人搀着,准备出去转转。
宫里不比外面自由,无论到哪都要遵循规矩,不过好在现今宫中无主,妃嫔皆葬,以裴祈的身份,需要行礼的人少之又少。
也能让她安安心心的想些事情。
太子登基在即,她不相信容钦会无所作为,所以她不会如之前那般大意,让容钦有机可乘。
此外需要提防的,还有段千钧。
太后如今还在容钦手上,虽然段千钧做不了什么,可那群西域人却不消停,说不定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还有无辜的人遭受无妄之灾。
太子登基之后,这件事才最为重要。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