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妈又生了四个妹妹,每生一次孩子,她都会被辱骂一次,”刘雪的声音平稳到没有一点波动,她就这么平静的叙述着,“村里人见到她嘲笑的越来越厉害,村口那几个八婆在我妈每次怀孕的时候都要在门口笑话她,说她克死一个儿子之后就没有男孩再敢来我家投胎了。”
“她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我专门把那个小男孩尸体的生殖器割了下来埋在我已经死了的爷爷的坟边上,希望他能让我母亲赶紧再生一个儿子出来,别再生妹妹来这个世上遭罪了。”刘雪终于解释了岑廉的好奇,“之后她每生一次孩子就会杀一个小孩,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拦不住她,我连她杀了我那个远房表弟都没能拦住。”
王远腾忽然坐直了起来。
按照她的说法说法,吴晓莉每生一次孩子就会杀一次人,但是她从十年前到现在只生了五个孩子,这个连环杀人案却有一个孩子的死亡时间和吴晓莉生育的时间对不上。
正好就是那个叫吴明亮的孩子吗,而这个孩子跟她一样姓吴。
“她是怎么杀的吴明亮?”王远腾追问。
刘雪回忆了一下,说道:“那天她们是在我们一个亲戚家的村子里偶然碰上的,我那个堂姨正好嫁到了那个村,她生了两个儿子,知道我弟弟死了之后我妈又生了两个女儿,就来嘲笑她。具体说了什么东西我记不清楚,只记得说话夹枪带棒,我那次没有跟她一起去,但是我妹妹去了,晚上她在村子里打电话说看的妈妈大半夜突然出去了,她很害怕,我担心出什么事,就来村子里找妹妹。”
她顿了顿,似乎是在回想当时的场面。
“我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几个小孩吃完饭都在村子里乱跑,我进村的时候正好看到我妈把吴明亮骗到河边,一把把他推了下去。”刘雪苦笑了一下,“我赶紧跳下水想要把他救起来,但是我水性不好,等我把他捞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没气了。”
“你当时没有叫人?”严战下意识追问。
“我让我妈叫人,自己跳下去了,直到我上来我妈都没有喊一声。”刘雪闭上眼,“人已经死了,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把他和前面几个孩子一样处理掉。”
岑廉在门口听着,觉得她说起处理尸体的时候就像是在说处理什么鸡鸭鱼肉一样,轻飘飘的,仿佛习以为常。
这样的人其实已经心理变态了,无论她最初是因为什么无可奈何的理由,现在都已经不把他人的生命当回事。
“够狠的,”武丘山忍不住说了一句,“不过这个案子到这儿也就差不多了,你们还要跟后续的审讯吗?”
他问出这句话,其实就是不想继续跟踪下去了。
因为刘雪什么都愿意交代,也就意味着吴晓莉杀死的其他几个孩子的尸骨还有她杀人的证据都会源源不断地被找出来。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固定证据,在审讯结束且证据链完整之后移交检方。
至于这个案子到时候会引起多么大的轰动,又会有怎样的判决结果,都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
坞县的连缘也一直在门口站着,听到武丘山的话之后如释重负的笑了一声。
“这案子我们准备直接移交过来,属人属地办案和后续移交起诉都方便一点,我们就算是结案了。”连缘虽然笑了一下,但看得出心情也比较沉重,和他们说完之后就出去和谷鸿亮打电话报告情况去了。
岑廉也出去给陈局打了个电话。
“这案子你们交给塔山市那边办就行,”陈局大概知道这个案子的前因后果之后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你们回来之后休息两天,就快清明了,正好放个假。”
岑廉挂断电话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有多疲惫。
这种案子说复杂其实也不算特别复杂,但办下来实在是让人身心俱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