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儿是梅若嫣身边的婢女,虽然平日里情同姐妹,但终究是身份有别。
梅若嫣郝毅与算得上是朋友,菲儿与郝毅相识虽并不奇怪,但是她单独与郝毅碰面若非梅若嫣的授意,那便是她自作主张。
邵曦相信梅若嫣如果有事情要找郝毅的话,绝不会只是通过菲儿给传句话,以梅若嫣的性情必定会亲自去找郝毅。
那么菲儿为何会独自出现在玉言堂与郝毅单独见面呢?
这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但是在看来却需要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此时邵曦看着菲儿离去的背影,能够想到最合理的解释只有两种。
一种是郝毅与菲儿之间产生了不为人知的情感,出于某种原因不便公开见面,所以只能以私会的方式相见。
这是比较好的一种猜测,也是邵曦乐见其成的。
而另一种可能性则是让邵曦有些担忧的,那便是郝毅和菲儿私下见面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之所以这样偷偷摸摸,正是不想被人知道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阴谋论一点地讲,如果真是这种可能的话,那么他们两个人的身份必定非同一般。
那么他们到底是谁?是为谁效命?他们见面在传递什么消息?他们背后之人又在谋划着什么?
这些事情邵曦都一概不知。
这也只是一种猜测,而且是最坏的一种猜测。
邵曦略微苦笑地轻轻摇摇头,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没准人家两个人真就是单纯的男女之情,暗中私会。
自己把人家往这个方面想,是不是有些小人之心呢?
但是这些年来的经历又让邵曦不得不多想,有的时候你最不注意的人可能才是最危险的人,而最危险的人往往会在你不经意之中出现在你的身边。
邵曦虽然喜欢猜测,但他不喜欢猜不到答案,因为无论是人或是事,只要让你猜不透便是一种未知的风险。
这种未知的风险一旦多了起来,有一天便会量变转化成质变。
在菲儿离开之后,邵曦转身对梅若嫣问道:“菲儿今年多大了?”
他的这个问题问得梅若嫣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邵曦为什么突然间关心起菲儿的年纪来了?难不成他对菲儿有什么非分之想了?
这个念头在梅若嫣的脑中只是闪了一下,她便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可笑。
虽然如今的菲儿已是年芳十八,正值青春可人的年纪,可是以菲儿的样貌和性情又怎会引起邵曦对她的注意?
“你问这个做什么?自从我进入鸣凤坊菲儿便一直跟在我的身边,那个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小丫头。
“这些年过去,她也长成了十八岁的大姑娘,你打听她的年纪该不会是想为她说亲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倒是并不反对,早日让他找一户好人家嫁了,总好过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做个婢女。”
面对梅若嫣的回答,邵曦并没有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而是将话锋一转又对梅若嫣问道:“你与郝毅也相识多年了吧?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觉得郝毅这个人如何?”
梅若嫣觉得今日的邵曦突然间变得有些奇怪,尤其是在刚刚见到菲儿之后,竟问起这么多莫名其妙的问题。
他怎么会突然间问起郝毅来?他不会以为自己与郝毅之间有什么吧?
不过既然邵曦已经问起,自己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于是笑着对邵曦说道:“我与郝毅相识是在认识你的一年前。
“当时我带着菲儿前去东石巷给那些流浪的孩子施舍吃食,恰好赶上郝毅也在那里照顾这些孩子。
“因为做的都是同一件事情,自然也就搭话聊了几句。
“在得知他有意收留这些流浪的孩子之后,我便回到乐坊筹了一笔钱交给他,这才有了后来你看到他办的那所简陋的学堂。
“自那以后,我便时不时地前去看看这些孩子,一来二去也就与他相熟了起来。
“因为彼此都同情这些无家可归的孩童,自然而然也就成了朋友,你怎么会突然间想起来问这件事?”
邵曦将双手抱在胸前,用大拇指抵着下巴,靠在窗子上做出一副沉思状。
梅若嫣很清楚邵曦的这个习惯,每当他遇到想不通或是在分析某件事,筹划着某种计划的时候,总是会做出这个动作。
于是并没有去打扰邵曦,而是静静地坐回到茶案前,等着邵曦接下来的问题。
邵曦在沉思了片刻之后,突然又开口问道:“你认识郝毅的时候,他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几年过去了,你我的相貌都有些许变化,可郝毅这个家伙似乎有什么驻颜之法。
“昨日我见到他时,他的容貌竟与几年前一模一样,没有发生丝毫的变化,此事你可有对他问起过?
“另外你平日里有事要找郝毅的话,会让菲儿前去玉言堂给他传话吗?”
邵曦的问题让梅若嫣同样也陷入了沉思,因为邵曦所提之事的确也让她曾经感到过好奇。
只是出于礼貌,她并没有当面对郝毅问起过,今日被邵曦这么一说,她也觉得有些奇怪。
按说郝毅与自己的年纪相仿,认识的时候也都是少男少女的模样,如今自己已经都二十岁了。
正如邵曦所说,在容貌上多少也发生了些许变化,虽然这种变化是自然而然的,还不至于让人认不出来,但终究是有的。
可这种事情似乎在郝毅那里并没有发生。
“你提到这个也是我一直觉得奇怪的,只是一直没好意思去问他。
“你也知道,我们女子对于自己的年纪是十分在意的,尤其是随着年纪的增长,最怕的便是容颜的衰老。
“所以当我发现郝毅的相貌没有变化的时候,也曾经想过要问问他,只是我身为一个女子贸然开口去问人家这种事情,实在显得有些无礼。
“至于你问的我平日里有事会不会让菲儿去给他传话?我想你是了解我的,我只是鸣凤坊中的一个乐师,并非什么大家闺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