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门口的晏家老管事,努力的让自己的害怕转换成诚惶诚恐。
他看着门口衣着华贵正在说话的两人。
这俩一人自称勇毅侯府管事,一人自称是顾侯的长随。
身后几人也是彪悍强壮,手里捧着价值不菲的礼盒。
一眼瞧去很有汴京勋贵的豪奢样子,假如这位老管事上午没见过徐载靖几人的气质,说不准就被骗过去了。
晏府管事知道此时府中有数位武官,他赶忙回身让小厮进去通报。
门口伪装成勇毅侯府管事的,就是八字胡嘴里的押司,姓宋,前些年原是皇城司在扬州府的卒子,后来被戎机司的排挤,一气之下辞了官,成了扬州府有名的好耳朵,好刀子。
耳朵打听情报,刀子杀人灭口。
有钱就干,又招揽了几个身手强悍的江洋大盗充作打手,西北战事期间,没少做缺德事。
此次截杀白家人,盐商给的太多了,他们这帮人倾巢出动,更是用上了养了几年的水泊贼匪当做内应。
他微微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军师,也是之前在皇城司的下属吴甩,吴甩点了点头,在他耳边道:“看到汴京勋贵,自然是诚惶诚恐,和那呼延招家的一样。这管事的反应,押司放心。”
吴甩又补充了一句:“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会有人胆敢假冒勋贵管事的。”
宋冮赞许的看了他一眼。
之前几日,那在下邑灌醉骗杀了二十多个漕兵的手笔,就是他们这几人所为。
而偷梁换柱,暗中安排内应的也是吴甩的主意。
这些年,对付百姓富户和普通官员,早让他们胆量变得无法无天。
宋冮低着头道:“等做完这次,咱们去汴京当个富户,此生也就无憾了。”
“押司说的是。”
两人相视一笑。
又过了十几息的时间,
晏府内有人朗声道:“哪位是侯府来人,在下晏倾,失礼,失礼了。”
宋、吴二人看去,是一个身高体壮的官员正满脸笑容的迎了过来。
老管事赶忙低头道:“贵客,此乃我家主君。”
“小人见过晏大人。”两人躬身行礼,很是有模有样。
说着,晏倾爽朗的笑道:
“来人,带侯府的亲兵们去吃一顿好的。两位管事,里面请!”
三人走着快要到前厅的时候,有仆役端着脸盆正走过来道:“请贵客净手。”
那位‘晏大人’则是避在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吴甩心中有些不安,他忽然想到,一个侯府勋贵家的管事,哪里轮得到知州出门迎接?
心中暗道不好!随即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惨叫。
两人反应迅速,转身就跑。
忽然有人一声大喝:“动手!”
仆役手里滚烫的热水被泼了过来。
埋伏的武官和随从们便冲了出来。
后院,晏大娘子握着自家女儿的手,不停的往外看,听到惨叫还被吓的手一紧。
很快有小女使来报,说是抓到了贼寇。
当徐载靖等人来到晏家的时候,六个匪徒已经被绑的结结实实。
兆眉峰出现的时候,吴甩和宋冮都带面露惧色。
这几个人不停的挤着眼角,实在是因为被热水烫的疼的不行。
兆眉峰赶忙向这厅中的几人拱手致意:“多谢几位出手,我定会将此事如实报上,为几位请功!不日,还有重谢!”
真·晏倾、卢俨等人纷纷拱手:“兆都头多礼了,这本就是我等职责。”
兆眉峰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是,拷问出这帮悍匪藏东西的地方,必会分几份给几位。
随后,兆眉峰将这六人直接带走,带走前习惯性的敲碎了六人的牙齿。
徐载靖和亲兵们也纷纷告辞,毕竟不好留宿在晏府。
有呼延台的手下找到了晏府,告诉徐载靖,说是白氏做主,侯府船队在午后已经扬帆朝着楚州而来。
徐载靖等人换了自己的衣服,众人便骑马回到了运河边闸口的街道之上等着船队到来。
听着佛陀报时,
此时申时过了一刻。
天色还亮,刚才奋力拼杀又快步赶回晏家的徐载靖几人都有些疲惫了。
骑在马上,心情却是放松的。
“公子,既然白大娘子已经来楚州了,那也就无需再去找人了。”
“不错,等船队来,我们在此等候吧。”
十几匹骏马慢慢的向泊船的地方走去,前方一群人围着,有人喊道:
“你快投啊!”
“认输吧,该换人了!”
人群里,袁文纯手里拿着的投壶箭矢有些不稳,看着一旁的妇人,他狠下心,扔了出去。
“啪”
没中。
“哈哈哈!下去吧”
“快快,该我了!只有最后一场了!”
周围的人笑道。
袁文纯有些气恼的手里的玉佩递了过去。
那妇人却没有接,她蹲礼道:“就是十文的赌注,这个太贵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