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眼中是一种死寂般的宁静,令人看了心中发寒。
她抬手,指间轻轻拨弄了一下叶仲文额前被弄乱的发丝,冷冷说:“我第一次见他时,他的头发没有你这么长。是那种很短的寸头。
“别人都说寸头不好看,但我觉得他却很好看。他穿的校服是白色衬衣的,领带总是戴得非常端正。他走路的时候,背总是挺得很直。不像我,有时候会忍不住勾着,显得没有精气神。”
“闭嘴。”叶仲文冷着脸警告,“我没兴趣知道。”
“我从12岁就一直喜欢他。”沈棠语气淡淡的,双眼却已经被泪水笼罩,“每天为了能多看他一眼,我会顺着教学楼一直跑,从五楼跑到四楼,再到三楼,一直跟着他去操场。
“他在那里踢球,我就假装跑步。跑了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直到再也跑不动。他永远在我最鲜明的记忆里,无论我的身体怎样破碎,都好好呆在我心里。”
“够了。”叶仲文喝住她,不知名的情绪在眼底涌动,眼睫因隐忍而不停颤抖。
沈棠不怀好意地贴近他,嘴唇微启呼出热热的气息,小手攀上他的领带,轻咬了他的喉结一下。
叶仲文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呼吸跟着沉重起来。
在理智被欲望吞噬之前,他冷着脸将沈棠推开,脸色冰冷如高高在上无法靠近的神。
沈棠看着天花板冷笑。
“沈棠,你让我觉得恶心。”叶仲文厌恶地说。
“彼此彼此。”沈棠回。
“我不会让你得逞,我会一直盯着你。”叶仲文说完,愤然转身离去。
沈棠缓缓侧过身,把自己蜷成一团,紧紧闭上眼睛。
她拼命控制住汹涌的眼泪,却无法控制自己颤抖的身体。
她一只手仍攥紧了手心里的戒指,另一只手用力掐着胳膊上的肉。
她感觉不到疼,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不知该如何自处。
翌日是陶艺大赛精进班开课的日子。
她肿着双眼按时到课,强行打起精神。
她不允许自己再悲伤下去。
随着赛事组负责人查理宣布精进班正式开始授课,这第一个环节由King的CEO叶仲文致辞。
叶仲文西装革履地走进教室,脊背挺得笔直,一进来就引得年轻女学员们捂嘴尖叫。
雷鸣般的掌声后,叶仲文温文尔雅地说了一套官方致辞,最后说:“预祝各位都能通过精进班,我们复赛见。”
沈棠神色清冷地看着他,他却没看自己一眼,头也不回地出去。
呼,沈棠垂眸吐了口气,觉得这样挺好。
紧接着,查理说“我们第一节课的讲师是周晓画家,请大家掌声欢迎。”。
闻言,沈棠掩不住惊讶地抬眸。
周晓随即仪态万方地走了进来,大方地做完自我介绍后,目光向沈棠投了过来。
沈棠感受得到她目光中的锋利,环起胳膊来轻扯嘴角。
若这是某人刻意为之,她只能水来土掩。
周晓很快进入课程,她的作品以油画为主,不急不缓地讲述着她所理解的色彩和陶艺作品之间潜在的火花。
她的讲课风格轻松有趣,自信又闪光的样子令沈棠很难将那个玩心机卑微跪求的女人同她视作一个人。
课间休息时间,旁边有人三五成群地在议论。
“她比电视上好看。”
“是啊,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