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殿内,待众人添茶落座后,孙权笑道:「之所以留下三位爱卿,乃是因为诸葛亮在国书中问了一句目前曹丕病重我东吴是否会有所动作,对此孤想听听卿等的意见。」
说完,又对一旁伺候的内侍吩咐道:「尔将国书交予三位卿家传看。」内侍领命,赶紧将国书递给了丞相顾雍。
三人看完之后,还是顾雍先开口说道:「至尊,臣以为曹丕虽是病重,但生死亦是难料,现下情况不明,我等不宜妄下判断。」
孙权一边抚须,一边点头,又问道:「伯言和子瑜是何看法?」
诸葛瑾看了陆逊一眼,见他还在沉思,遂先道:「至尊,丞相所言乃是老成谋国之举,曹丕虽多日未曾上朝视事,但也不能说其一定病重,还是待细作传回更加详细的消息再做道理。」
孙权不置可否,接着问向陆逊:「伯言,你以为呢?」
「至尊,臣以为诸葛亮既然有此一问,或许是西蜀掌握了什么确切消息,且蜀使尚在,臣不信那杨明之没有受命提及此事,故臣以为还是等下次召见蜀使之后再行计较。」
孙权颔首道:「言之有理,就依卿所言,等再见过那杨清后再做决断。」
既然有了计划,君臣四人也就不再议论此事,说了些其他军国要事后这才各自散去。
入夜,明月缀空,繁星闪烁。
外面光亮照人,吴国崇离殿内也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为招待蜀国使者,吴王孙权和一干公卿重臣皆已落座,现在就等着杨清和费祎到来。
孙权平生喜好在宴席上嘲戏作乐,此刻心念一动,对群臣说道:「等下蜀使来时,卿等伏食勿起。」群众早已熟悉自家主公性子,心知他又要捉弄蜀国使者,皆拱手称诺。
不一会儿,内侍进殿禀报汉使杨清、费祎已至,孙权颔首:「请汉使进来。」
杨清和费祎入殿齐声行礼道:「外臣见过吴王。」
孙权起身迎道:「二位先生总算到了,快请入座。」说罢,笑着看向二人。
二人很快发现气氛不对,人家孙权都起身相迎了,一干东吴臣子仍坐在原位埋头饮酒吃菜,吴国的大臣都这么嚣张无礼的吗?
杨清情知不对,看见孙权似笑非笑的表情,这才明白人家孙十万是在故意难为自己呢。
费祎也是很快明白此节,望向杨清,见他微微点了下头,心中了然,于是朗声说道:「有凤凰飞翔过来,麒麟懂得吐哺停食,奈何驴骡无知,只是伏食如故。」
这是在骂东吴群臣是驴子骡子呢。孙权君臣互相对视了一眼,均想那杨明之素有才名、众所周知,不曾想这个费祎的才思也如此敏捷,辞锋也如此犀利。
孙权心道若不反怼回去,岂不反被羞辱?于是看向左列一位二十来岁的青年官员。
那青年明白自家主公的意思,微微一笑起身大声说道:「人们种植梧桐,本欲等待凤凰,现下有一些什么燕雀,竟也自称来翔?我等何不弹而射之,使它们返回故乡!」
说完,东吴群臣哄堂大笑,均知自家一方压过了西蜀,不少人已经得意地举杯相贺。孙权也是松了一口气坐回原位,好整以暇地看着杨清和费祎。
杨清见状哂然一笑,近前两步打量着那青年官员,只见他身长七尺六寸、少须眉、折頞广额、大口高声,好奇地问道:「不知君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