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内,长安城中有数的文官武将俱已到齐,曹真也不啰嗦,直入正题:“诸位,眼下杨清这厮驻兵长安郊外,荼毒城池,蛊惑民心,短短数日间就有五六千人附逆从贼。
虽说这些人只能算作乌合之众,远非王师敌手,但再让杨清这厮妖言惑众下去,我大魏在关中的根基恐不得保啊!”
“大将军说的是啊,这几日周边诸县的屯田民有一半都受了蜀人的蛊惑,不是趁机逃走,就是归附贼军,另一半虽还未闹将起来,但也是心怀异志、蠢蠢欲动了。
下官手底下的那些典农都尉、司马、功曹等佐吏尽管仍在竭力压制,但若久不得支援,怕是也撑不了多久了。”
说话之人正是曹魏设在关中的典农中郎将周卓,他身为关中所有屯田事务的负责人,这几日屯田民的大乱自是让他心急如焚,因此他也是颇为倾向于主动出击的。
“文越,某听说蜀军正在四处散播什么分田地、复自耕的口号,此事可是真的?”曹真朝周卓问道。
周卓闻言面容更加愁苦,欲哭无泪地道:“回大将军,蜀军确实是在向那些屯田民散播这等大逆不道的妖言,若再不阻止去,怕是所有的屯田民都要受其蛊惑、反叛朝廷了。”
“哼,杨清这厮端的阴险歹毒!”曹真也明白里面的干系,怒喝道。
颜斐拱手道:“大将军,杨清此贼的歹毒还不止于此。这厮还大肆宣扬前汉的功德,对我大魏极尽污蔑之能事。
据侥幸逃回长安的吏民述说,此獠还对我太祖武皇帝、高祖文皇帝大肆造谣污蔑,愚民受其蛊惑者颇多。若任其发展下去,国家颜面、朝廷威仪必然受损啊。”
“颜府君之意是要王师出城对敌?”曹真问道。
他对出击与否尚未下决断,今日之所以召集众人商议也正是为了听取大家的意见,先前周卓已表露出城作战之意,若颜斐这位高官也是同样意思,那他基本就能说服自己主动出击了。
哪知颜斐虽然也清楚放任汉军在城外肆虐的严重后果,但他身为京兆太守自是对长安的安危更为重视,且他不擅军事,出兵这等干系重大的决策他实在不好妄下断言。
故而颜斐闻之一愣,支吾地回道:“下官......下官不谙军计,是否出兵还请大将军与诸君定夺,无论是何决断下官都必定鼎力支持。”
“也罢。”
曹真虽在心中暗骂了一声老滑头,但也不好逼着他表态,遂高声对其他人问道:“尔等以为我军是该继续坚守不出还是该出去迎战蜀贼”
“大将军,末将以为我等应该主动出击,蜀军虽然人多势众,但抛开那四五千骑兵,其他人不过是一群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我军完全不用在意。
且我大魏乃天朝大国,军队也是堂堂王师,若不敢出城与蜀军交战,岂不叫天下人耻笑?
这几天,末将在军中也听到了不少风言风语,军士们都对蜀军在城外耀武扬威颇为不忿,对不能出城与彼辈厮杀深感耻辱,若我军再无动作,军心恐怕不稳啊。”偏将邓恩抱拳应道。
曹真闻言点了点头,心中对邓恩所言颇为赞同,但他仍未开口表态,只看向其他人打算再听听。
长安县令王端起身说道:“大将军,下官以为此时还未到出兵的时候。蜀军这些日子攻城略地、无有不胜,恰是士气正旺的时候,我军虽然战力强大,但毕竟兵少,出城作战万一不胜,长安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