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微笑着道:“叔!你说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是稳赚不赔的?”
“要说什么东西不怕卖不出去,那也就是粮食了,小麦、玉米、还有洋芋,这些年年有人收,不愁没地方卖!”
“粮食是不愁地方卖,但它卖不上价啊!”李大有一摊手,既无奈又唏嘘的道。
“大有叔,有句老话说的好,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王重道:“你既想赚钱,又不愿意冒风险,这世上哪有这种好事。”
“要么就只有跟那些娃娃们一样,跑去闽省打工。”
“大有哥,听说现在闽省那边打工的一个月能有七八百块钱呢!”
“就是就是!”
旁边的几人顺势揶揄起李大有来。
“滚滚滚!”李大有不耐烦的道:“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打啥工!”
这么多人里头,能治住李大有的,也就是马喊水了:“行了大有,不是都说了吗,种孤的事情全凭自愿,你要是怕但风险,怕卖不出去,那就别种吗!”
“喊水哥说的对吗!大有哥,反正你屋现在不差钱,我叔,你,还有水旺,你屋三个人可都领着工资,一个月下来快有两千了吧!就这你还种啥孤!”
“滚球!”李大有虎目一瞪:“咋了,就兴你们挣钱,我看着是吧!”
“好了好了!”王重招呼众人道:“各位叔,该说的我和凌教授都和你们说清楚了,种不种孤,各位叔回去慢慢考虑,要是想种的,先到得福那里报名,由得福和凌教授他们联系,到时候凌教授和他的专家组,按照报名的顺序,挨个上门指导的,大家回去慢慢考虑,不用着急,不用着急!”
“重娃子!种孤倒是不难,就是这个搭棚的钱,我们一下子凑不出那么多来啊!”
“你也知道,这些年又是建房,又是整地,每年浇水灌既都要花那么多钱,虽说我们这些年跟着你干活手里头也攒了点,但一下子两三千块钱,哪是那么容易拿出来的。”
“这还只是搭棚的钱,还要弄那个什么粪肥,天天浇水,这样那样的,花钱的地方可不少。”
十来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王重。
“各位叔,这个种孤的事呢,是闽省的扶贫组那边,为了提高我们这里老百姓的经济状况,想出来的科学有效的办法,当然了,扶贫组那边也晓得乡亲们现在的经济情况,所以呢,这个问题大家完全可以不用担心,扶贫组那边早就考虑到了,并且已经给出了解决方案,大家要是想了解具体的情况,可以去找我们得福书记咨询吗!”
“行了行了!”马喊水见状也站了出来:“都别捉着王重不放了,他一天天忙来忙去的,恨不得一个人分成几个人跑,我们就别耽误他时间了。”
“这个事情我听得福讲过,说是什么政府帮我们联系银行,让我们和银行借免息贷款。”
“免息贷款?”
“不要利息?”
乡亲们的兴致一下就来了,立马从围着王重,变成了围着马喊水。
“各位叔,那你们慢慢商量,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王重和他们招呼一声,带上水花,开上皮卡,离开了农场。
果不其然,就两天功夫,金滩村八十多户人家,一户不落的全都报了名,开发区办公室和扶贫组的工作人员还趁势向四周的村寨宣传,先是四周不少村子的村民悄悄摸摸的跑到王重他们贩卖双孢孤的集市上打探消息。
然后没得几天,旁边的十几个移民村,包括闽宁村在内几百户人家,同时报名,在副县长陈金山和闽省扶贫组还有开发区办公室,县里、自治区的帮助下,这几百户人家同时向银行申请无息贷款。
现在正是初秋,刚刚是搭棚的好时候,等到八九月份,那会儿是下种的最好时机。
凌教授和专家组的十几个工作人员,忙的那叫一个不可开交,几个人负责一个村子,挨家挨户的教村民们搭建孤棚,叮嘱他们主意的事项,同时还要兼着监工的活,免得村民们搭出来的孤棚达不到效果。
而王重这边,在村民的孤棚都搭建好以后,就拉着以老辛为首的本地的菜贩,在经过数日的观察,看到双孢孤火热的市场前景之后,纷纷过来找上山海农副产品贸易有限公司。
此举正中了王重下怀,公司立马和他们签订了合同,他们每日固定从山海农副产品贸易有限公司的冷库里头拿货,他们的售价,不得高出拿货价格的三毛。
当然了,和同是一年一签,现在市场上双孢孤的售价是三块五,冷库给他们的价格是三块二。
虽说现在这么一点利润,还根本不足以让王重在冷库,在山海农贸上的巨额投资回本,但王重也根本没指望就靠着自家的那个孤棚回本,甚至于过了今年,等其他乡亲们的孤棚都弄好了,王重就没打算继续在自家这个孤棚上卖力气。
直接拆了的话,确实有点太浪费了,可放在那儿呢,又常年需要有人打理,精心呵护,人力成本不低,而且等到乡亲们的孤都种起来,双孢孤的利润可就没那么高了。
要么改成干孤的加工作坊,要么就承包给别人。
本地的鲜孤市场肯定是跑不掉了,不过王重可不想像最开始那样,在菜场里支个摊儿自己卖,那样子每斤确实挣得多了一点,但量上不去,你一个摊子,甚至于十个摊子,每天的销售额都有上限的。
王重只要管着出货,其他人就都只能做自己的分销商。
本地的市场,王重直接放手给老辛这些第一批找上门来的摊贩,因为老辛是第一个找上门来的,而且老辛这人不错,王重也乐得让手下人多照顾他一些,多给他一些份额。
至于剩下的,王重早就联系好了运输公司,只等乡亲们的双孢孤一上市,就发往甘肃、陕西、山西、河北、燕京等北方地区。
至于南方,王重暂时没做考虑,毕竟双孢孤是从凌一农教授从闽省带过来的。
整个玉泉营经济开发区,十几个移民村,几百户人家,几乎都同时开始搭棚养孤,其中尤其以金滩村的村民们最为热衷,八十余户人家,没有一户落下的,家家户户都在自家院里搭起棚子,盖上塑料布,铺上茅草,玉米秸秆等。
一时之间,整个金滩村都陷入了如火如荼的忙碌之中,但凡是没有工作的,那就是全家老小齐齐上阵,七八岁大的娃娃帮着切玉米杆杆,切菌草,四五岁大的小豆丁帮着拿着个递那个,干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干劲儿比当初建房整地时还要足。
那混合过后的粪肥腥臭刺鼻的味道,在干劲儿十足的乡亲们眼中,也根本不算什么。
一块头巾,自脑后往前一绕,遮住口鼻,就解决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