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定下了?”秦淮茹一脸惊讶的看着嘴角的笑容都快要咧到耳根的秦京茹,心底写满了震撼。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秦京茹竟然真的这么快就把王重给拿下了。
“嗯!”秦京茹掩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点头如捣蒜:“他说明天就跟我回秦家沟,去见我爹娘。”
“还说要给我买衣服,给爹娘他们买礼物。”至少到目前为止,秦京茹对秦淮茹这个表姐还是十分信任的,更何况王重也没有像许大茂一样,还跟秦京茹玩离间计,把这傻丫头哄的都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别说是秦淮茹了,就是旁边假装睡觉,实际上正在听姐妹俩说话的贾张氏此刻也是一脸惊讶,满脑子的疑惑和不解。
想要起身问个究竟,可又碍着面子,拉不下脸先和秦淮茹说话,八卦之火已经烧成了熊熊烈焰,却也只能强忍着侧身躺在被窝里,假装睡觉。
“你怎么给他说的?”秦淮茹拉了秦京茹一下,两姐妹齐齐躺下,钻进一个被窝里,秦淮茹立即凑到秦京茹耳边,小声的问,生怕吵到旁边已经睡着了的三个孩子。
秦京茹仍旧掩着嘴,怕自己笑出声来,压低了声音道:“我就直接了当的告诉他,说我喜欢她,想嫁给他!”
“他这就同意了?”饶是已经极力克制,可秦淮茹的分贝还是比刚才高了好几分。
“当然了!”秦京茹眯着眼睛,脸上的笑容仍旧还是那么灿烂,眼中闪烁着的,是对未来的期盼。
这会儿秦京茹是真的开始线香自己嫁给王重之后的生活,开始想象自己成为像秦淮茹一样的城里人以后,回到村里,享受那些同龄的小姐妹们羡慕的目光,享受村里人一句接着一句的吹捧。
今夜有很多人注定是无法入眠了。
秦京茹如此,秦淮茹如此,贾张氏是亦如此,反倒是王重,该打坐练功就打坐练功,完了就闭上眼睛该睡觉,合上眼睛,顷刻间就与周公会面去了。
翌日一大清早,王重照例出门晨练,只是这次的时间稍微短了一些,秦京茹还没做完早饭,他就回来了。
换上一身衣裳,在秦京茹那灼灼的目光注视之下吃完早饭,待秦京茹收拾完碗筷,就骑上自行车带着秦京茹直奔百货商店而去。
秦京茹的情绪有些激动,紧张中带着几分亢奋,下了车之后,自然而然就主动挽上了王重的手,王重笑了笑,没说什么,领着她进了服装店。
这一下子可让秦京茹挑花了眼,花花绿绿,各式各样的衣裳可谓是琳琅满目,除了棉服之外,还有呢子风衣,于海棠经常穿的那几套‘年轻新潮’的也能找见,就是价格并不便宜。
秦京茹咬着嘴唇,在一件件好看的衣服里头,终于做出了决断,挑了一套大红色的棉袄和棉裤。
王重哪里还猜不出秦京茹的意思,但也没揭穿,而是又给她添了几条头绳,两个头花,还有两双上好的千层底棉鞋。
又扯了十多尺棉布,问了秦京茹她爷奶爹娘的尺寸,买了四双棉鞋,称了一斤桃酥,半斤糖果,又跑去菜场,割了三斤六两肥肉,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骑着自行车,径直出城奔着昌平的秦家沟而去。
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秦京茹也不再只抓着王重的衣摆,而是主动揽住了王重的腰,身子和脑袋都紧紧的贴在王重背上。
“王重哥,我不是在做梦吧!”秦京茹仍觉得有些梦幻,不大真实。
王重却笑着道:“你觉得呢?”
秦京茹两手搂着王重的腰,愈发用力,似乎是怕王重会从她手中飞走一样:“王重哥,你以后会不要我吗?”
王重的声音随着两侧飞驰的冷风传入秦淮茹的耳中:“只要伱听话,就绝不会有这么一天。”
秦京茹想都没想就直接表态,生怕慢了:“我一辈子都听你的!”
察觉到秦京茹的动作,王重也没说什么,毕竟就秦京茹那点力道,就是用上吃奶的力气,王重也感觉不到疼。
反倒是秦京茹那如飞蛾扑火一般毫不掩饰的浓浓爱意,王重倒是体会颇深。
历经千帆,对于所谓的爱情,王重早已看透,这世上哪有永恒的爱情,人生匆匆数十载,爱情不过是其中某一项点缀罢了,有肯定是好的,但没有也不是活不下去,日子还是得照常过。
就王重见过的那些,一开始不管是怎样的海誓山盟,都会磨灭在时间之中,磨灭在柴米油盐的平淡生活之中,最初的激情不再,爱情演变成亲情,牵绊还有责任,归于生活,归于平静。
秦家沟距离北平城还是有些距离了,王重的自行车骑的并不慢,可还是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到秦家沟。
秦京茹家在村子东边,不在村头也不在村尾,而是在村子中间区域,进了秦家沟之后,秦京茹非但没有松开王重的意思,反而越搂越紧了。
虽说是寒冬腊月,大家伙都窝在自家炕上,可并不是一天到晚门都不出,纵使是农闲时候,农村也并不是无事可做,只是不用下地而已,但凡是手脚勤快些的,家里的事情是永远做不完的。
同村的村民们见带着大包小包的自行车从村外骑了过来,纷纷好奇的看了过去,想要一探究竟,骑车的王重他们自然不认识,可坐在后座上的秦京茹,才离开村子几天,自然逃不过村民们的火眼金睛。
“那不是京茹吗?”
“她不是跟着淮如去城里了吗?”
“听说是淮如要给她介绍对象,难道这年轻人就是淮如给她介绍的对象?”
“这么说京茹也要嫁到城里去了?”
“可不是!你没瞧见那小子身上穿的衣裳,还有那自行车,新的直发亮。”
“京茹进城才几天啊,这就把对象给带回来了?”也有那不信的,毕竟秦京茹初三才跟着秦淮茹进城,如今才初七,拢共加起来也就四天功夫。
“前面那家就是了!”秦京茹从王重身后探出脑袋,给王重指着路。
土砖夯成的院墙,不过四五尺高,外边糊了一层黄泥,只是时间有些久远,部分已经风化脱落了,木门是那种老式的,应该是刷过一层油,但没有刷漆,门上的铁环倒是光滑,就是锁扣处有些锈迹。
院门敞开着,并没有关,基本上农村都是如此,除非是夜里,一般白天都是开着的,方便左邻右舍过来串门。
秦京茹家一个标准的农家小院,主屋加厢房,还有一边是猪圈牲口棚,杂物间之类的,还能看见堆在棚子里的玉米杆子和玉米棒子,还有部分堆在屋檐下的柴火。
正屋顶上的烟囱里有袅袅炊烟升腾而起,门窗虽然关着,但家里显然是有人在。
“爹!娘!我回来了!”秦京茹站在门口,一边大声冲院里喊,一边帮着王重把东西从自行车上卸下来。
王重提着自行车,跟着提着大包小包的秦京茹就往院里走。
果不其然,秦京茹话音刚落,屋里就传出了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