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嘭嘭嘭·······”
日军第一轮炮击的炮弹,基本上都落了空。
不对,也不能说是落了空,也许是日军为了避免我军追下山,而让他们的步兵从容撤退,故意打在我军阵地前的。
结果就是在阵地前炸出了十几个深浅不一的浅坑,飞溅的土石将四周的清早系数遮盖。
爆炸声结束不到半分钟,日军的第二轮炮击再度来袭。
这一次溃兵们就没那么幸运了,日军的炮弹,将近一半都落在了我军的阵地上,七八个被当场炸死,受伤的至少十来个。
“兽医!”
然后就是第三轮!
可面对日军的炮击,我军却只有挨打的份,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他娘的,这仗打的也太憋屈了。”
王重躲在一处背坡,听着耳畔传来的炮鸣声,身形已然朝着侧边的林子摸了过去。
怎么说也跟日军打了好几天的仗,其他的炮身王重分辨不出来,掷弹筒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日军的掷弹筒射程也就三百米,只要打掉他们,只面对日军的步兵,再借助处于高处的阵地,日军的优势,也就剩下充足的弹药和物资了。
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日军的火炮不论是数量和型号,都远超国军,掷弹筒只是配备于步兵小队的基础配置,等到日军的炮兵一到,届时南天门将守无可守。
不过眼下能守一时是一时。
脑中闪过无数思绪,王重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遁入山林之中,借着密林的遮掩,宛若幽灵一般,飞速绕了一大圈,摸到日军的后方侧翼。
此时日军的第二次冲锋已然开始,无数日军步兵,争先恐后的朝着南天门上攻去,不过却不似刚开始那般横冲直撞,而是借助着地形的掩护,三五成群,小心翼翼的朝着山上的国军阵地摸索而去。
早在掷弹筒还在轰炸国军阵地的时候,日军的指挥官就已经重新组织人手,开始了第二次冲锋。
伴随着炮火停歇,日军前锋距离国军阵地前沿,已经只剩下四五十米的距离。
这样的距离对日军的优势还要胜过国军,因为日军的步兵,不管是军事素养还是枪法,都要胜过国军的士卒。
更何况跟着龙文章的这群溃兵们,大多都是连战场都未曾上过的新兵蛋子,他们其中或许会有那么几个天赋异禀,枪法精准的,但大多数都只是普通人,只是在入缅前跟王重他们一样接受了二十天的战前培训,入缅后跟着龙文章和王重打过几天仗。
较之身经百战的日军而言,在军事素养上,还远远不如。
不过日军却并没有开枪,而是继续往前摸索,日军的军事素养虽然普遍高于阵地上的溃兵们,但也并非个个都是神枪手,况且溃兵们还有阵地作为掩体,
此消彼长之下,日军的优势也不复存在,反倒是有阵地掩护的溃兵们占了优势。
日军也只能尽可能的拉近跟阵地之间的距离,然后顶着溃兵们的火力冲入阵地之中,在溃兵们的防御阵线上撕开一道口子,再以那道口子为据点,不断的扩大优势,将溃兵们的阵地彻底蚕食。
所谓的攻坚战皆是如此,像上回在机场外边,王重等人主要是打了日军一个措手不及,从背后偷了日军的屁股,日军未免陷入两面夹击的状况,这才慌不择路的丢了阵地。
而龙文章率领的溃兵,则是早已做足了准备,就等着日军上来。
日军的掷弹筒虽然给溃兵们造成了不小的损伤,但却根本拦不住溃兵们想要回家的心。
想要回家,就必须把小鬼子打退,不然的话,就只能成为小鬼子的活靶子。
溃兵们又不是傻子,他们又怎么不知道这一点,只是大多数人的心里普遍存在着侥幸心理,想着那么多人,鬼子的子弹未必能够打到自己身上。
然而这种鬼话,也就能骗一骗他们自己,根本骗不过小鬼子的子弹。
“打!”
龙文章一声大喝,对着二十多米开外的小鬼子就是一枪。
刹那间,阵地上密集的枪声再度响起,进攻的日军们也迅速占据有利地形,借助掩体,架上机枪,予以还击。
双方短兵相接,子弹如雨般交织着洒向双方。
占据阵地,处于防守方的溃兵们到底还是占据了地利的优势,居高临下,视野开阔,反观进攻方的日军,以下攻上,视线有限就不说了,速度还没法提到最快,就是想要撤离也不轻松。
“子弹有限,都给老子省着点打!”龙文章一枪再度撂倒一个小鬼子,对着身旁的溃兵们大声喝道。
只是枪声密集如暴雨倾盆,龙文章的声音根本传不出多远,好在他还有个传令兵,就见瘸了腿的孟烦了,提着枪穿行在战壕工事之间,高声的提醒溃兵们,节省子弹,等鬼子冒头了再打。
最后在迷龙旁边趴下。
“你不在死啦死啦旁边待着,跑我这干啥!”迷龙一边从豆饼手里接过弹夹,轻车熟路的换上,将空了的弹夹扔给豆饼,豆饼则迅速取出子弹,一颗一颗的填进弹夹里。
“死啦死啦让你悠着点打,咱们子弹有限,你别一股脑都给干没了。”
“踏马的,悠着打?老子怎么悠着打?小鬼子眼瞅着就上来了,不把他们干了,等他们上来干我们吗?”迷龙骂骂咧咧的抱怨道。
“不是不让你打!是让你控制一点,节省子弹。”
“待会儿等你子弹打没了,小鬼子上来,你抡机枪跟他们干吗?”孟烦了趴在战壕边上,悄悄露出一双眼睛,观察着下方日军的动向。
在三十多米开外一块儿石头后,看到一个时不时悄悄探出的脑袋,朝着山上看,当即便抬枪拉栓,枪托顶在肩膀处,低头瞄准。
这一瞄就是十几秒。
只听“砰”的一声,枪口火光乍现,下一刻,子弹便贯穿了石头后那刚刚探出来的钢盔,钻进了那钢盔里头包裹着的脑袋里头,飞溅的鲜血撒在石头上,猩红一片。
“你自己克制着点,别一下子把子弹都给造光了。”
“放心吧!”撂下话,烦啦便提着枪,躬着身子,一瘸一拐的顺着战壕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