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主任的话音才刚落,病房门就被从外边推开了,人还没进来,声音先到,来的是苏孝同。
对于李言诚接手了总院送来的三位癌症患者,这两天因为工作忙碌他并不清楚,这会儿找过来就是有事儿,在前边一问说是在后边住院部,到白老所在的病房后才知道这家伙又有其他病人了。
“呦,原来刘叔您也在这儿啊!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扰了。”
刚进门,他就看到总院中医科的刘长顺主任也在,忙笑着打了个招呼。
“苏处长,该说不好意思是我才对,占用了李科长的时间,给你们添麻烦了。”看到进来的是谁后,原本坐着的刘主任站了起来,伸手和快步走过来的苏孝同握了下手,充满歉意的说道。
请李言诚配合搞癌症治疗的研究,是部队总院通过上级部门是给社会局总部发过请求协助函,得到正式批准的。
否则如果只是想私下里进行,别说刘主任和总院其他相关科室有没有时间,就是李言诚这里也没工夫在这里耽误,除了保证白老继续再活一段时间外,他的工作还多着呢。
毕竟他的主业是社会局行动一处的预审科长,而不是大夫。
一处现在既有孟兰之前交代出来的那些问题亟待处理,还有市公安局刑侦二处移交过来的孙全喜交代出来的一些事情等待进一步的核查。
他这个预审科长手头上的本职工作也忙的很呢。
如果不是说李言诚想借着这次配合治疗癌症患者,从而达到他想为那位治病的目的,可能总部前天征求意见的时候他就婉拒了。
最起码也要等到这段工作忙碌结束之后。
处长?科长?
那位男性老年患者听到刘主任称呼这个刚进来的年轻人为处长,再看看那位同样年轻的李科长,心底不住的暗自咂舌。
好家伙,现在公安系统的干部已经都年轻到这个地步了吗?
这位老患者退休前是他所在工厂车间的一个组长,非常清楚年纪轻轻的就想当上干部有多难,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就这还要论资排辈。
虽然还不清楚这位总院的中医科刘主任为什么会带病人过来找李言诚给治疗,但听了他的话后,苏孝同笑着说道。
“刘主任太客气了,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人民服务嘛,呃……不知道这边还需要多长时间?”
“今天的治疗已经结束了,下次是一个星期之后。”
“那就好,没耽误正事儿就好。”
“苏处长找李科长肯定是有事儿,这里已经结束,那我们就先过去了。”
“好,我送送刘主任。”
“苏处长留步,不用客气。”
跟李言诚又打了个招呼,约好后续的一些事情后,刘主任便带着那三位患者离开了病房。
这是刚开始,所以他坚持过来看看针灸的效果,等进入正轨后再来的就是其他大夫了,他们需要干的就是做好每次的治疗记录。
至于治疗,在现阶段就是李言诚一个人的独角戏。
……
“这两天都没见你人,忙什么呢?”
送走了刘主任和那三位患者后,又跟医院方说了一声,李言诚和苏孝同这才向前边他们那栋专用楼走去。
“前天下午去定保核实孙全喜交代出来的一些东西,中午才刚回来。”
“我说你怎么一脸的疲惫,肯定又是两天没睡是吧?”
“哪有时间睡啊。”苏孝同苦笑着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烟给李言诚发了一根,再给自己点上。
“过去后在北河社会局的配合下,一直就在定保档案馆里泡着呢,翻档案翻的我头大。
还好,前几年那边虽然闹的很凶,但在工作人员的努力下,那些档案的保管工作做的还算不错,否则可能很多过去的事情都难以重见天日了。”
说到这里苏孝同停了下来,扭头看着李言诚好奇的问道:“总院的刘主任怎么又带病人过来找你?”
“他们总院搞了个研究癌症的项目组,他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刘主任一直都对我的针灸术特别感兴趣,尤其是又看到我竟然让孟兰多活了这么久。
就想看看我的针灸术在治疗癌症的过程中,究竟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就请他们总院的上级部门给咱们总部发了个协助函,希望能让我协助一下。”
“总部竟然同意了!”苏孝同挑了挑眉头,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还以为刚才那是刘主任凭借私人关系呢,感情人家还走的是正规渠道。
让他难以置信的是对这种事情总部竟然能批准。
要知道从部队系统脱离出来后,社会局一直都是坚持不介入地方和部队的事务中,只闷头干好自己的工作,这也是安全委领导的要求。
这是他不清楚成立这个项目组背后的含义,如果知道,就不会再这样想了。
协助函上肯定不会将事件背后的主因挑明了讲,但这个函能跨系统发过来,这就是双方领导已经在私底下沟通好的结果。
否则任何部门都不会在没有沟通的情况下就跨系统给另一家单位发函,人家完全可以并不搭理你。
李言诚虽然知道背后的含义,但那只是他自己猜想的,刘主任没跟他讲过,总部领导也没说,所以他也没给苏孝同解释。
“怎么说我也是大夫出身,闲下来的时候能为国家的医疗事业发展贡献点自己的力量,我也感觉很荣幸。”
“呵”苏孝同斜楞着眼睛瞥了眼身旁的李言诚,不屑的说道:“少搁这儿唱高调,你小子心里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行啦,不说这个了,你掌握好自己的时间,既然应下了人家的事儿,可千万别耽误了病人的病情。”
“我知道,你过来找我干吗?”
“跟你谈点事儿。”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专用楼外边,都没进去的意思,就往外边的台阶上一蹲,谈起了正事儿。
同一时间,三处接到了局办的通知,拒绝了他们请李言诚帮忙的提议,让他们自行查案,要求在查案过程中要用证据说话,而不是动不动就想让别人帮忙。
局里的拒绝让三处的一众中高层都有点懵,也有些茫然。
看着大家大家眼神中闪过的茫然,周卫峰处长心底猛然就是一惊,通过大家的表情他一下就反应过来局里为什么会拒绝这个请求了。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办案竟然有“靠”这个想法了。
不光是大家,就连他这个处长都有这种想法,十分的潜移默化。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怎么能把希望都寄托到一个人身上呢!
这个人如果出差了,他们的案子难不成还不办啦?就等着这个人回来?
“咚咚咚”
想到这里,周处长屈指在桌上敲了几下,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他这里后,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怎么?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局里没有批准李言诚同志过来协助,你们就都不会办案了吗?还是说你们打心底就觉得,这个案子我们破不了,必须用非常规的手段才可以?
话又说回来,既然是非常规的手段,为什么你们会想把它变成常规手段,那是不是以后再有了什么案子我们一线的侦查员和行动队员都是那个按图索骥去抓人的人?
什么事情都不用考虑,也什么都不用想,反正一个个的带回来让李言诚同志给审一下就好。
然后等案子破了以后功劳全是人家的,咱们就是一帮子给别人搭台的看客?”
看着一个个坐在那里低着头都不吱声,周卫峰处长也没再继续说这个话题,听懂了他的意思就行,转而谈起了案子。
“好了,既然之前做的行动计划被否了,那咱们就重新做计划,上边的领导们已经把台子为我们搭好了,该泄露的资料已经泄露了。
接下来我们需要做的一是防范工作,坚决不能再泄露其他资料,二就是尽可能快的打掉这个组织。
传祥同志,法医那边有什么反馈没有?秦平到底是怎么死的?不是说李言诚同志帮忙联系的部队总院的专家给分析呢么。”
“总院的专家还在做试验,但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秦平是死于他杀,但他受到伤害的时间却要早于死亡时间,应该相隔了至少十天以上。”
听到处长点名询问,侦查科张传祥科长将他半个小时前才得到的消息讲了出来。
“既然已经能确定是他杀,那还做什么试验?”周处长有些好奇的问道。
“专家们想搞清楚秦平心脏上那个小伤口的形成时间,还有就是为什么他的心脏会没有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