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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阴谋诡计(1 / 2)

人与畜牲最大的区别,是有良知与道德。个人权力欲望的膨胀是作恶的根源。这样的人即便坐上了高位,在作派上却像无利不贪、无缝不钻的小商小贩。

下午罗浩一到办公室,就在工作群里要求修改森林岛的海报系列稿,“颜明月你写的这是什么玩意,重写。”恶劣的语气中夹带着满满的嫌弃。

“哪些地方有问题,说具体点我才好改。”

“整体不行,换方向重写,自己考虑。”

颜明月胸腔里的怒火在熊熊燃烧,她强压着火气闷声改稿。

李依依嘴角泛起一丝开心笑意,她立刻在网上找柯扁台聊天,“明月又被总监折磨了。”

信息发过去,到了第二天柯扁台都没有回应。气得李依依牙根发痒,心里暗骂起来,“竟然不回我信息,有什么了不起,妈的。”然后将柯扁台的联系方式全都删除。

李依依还忿忿地将这事告诉颜明月,“我给柯总发信息没回,已经把他所有联系方式都删了。”

颜明月看看李依依,却不想说话,只是觉得奇怪。当初她跟柯扁台也算是闹矛盾离开的,竟然事后还联系,看来在不计前嫌这事上,李依依的表现比自己大度。

一家开发商W公司招策划,打电话给颜明月。中午她趁着休息时间去面试,走十来分钟路到那家在别墅里办公的公司。

营销总监是个女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在一个十平米左右的促狭小办公室里,与另外两人一起办公。

营销总从公道杯里倒了半杯茶给颜明月,然后问她工作上的事。虽然颜明月没少遇到渣透了的男领导,见过为数不多的女领导几乎都很强势,但咄咄逼人的气势在这个营销总身上倒是没感觉到。

“为什么离开奥田呢?”

“没什么,缘分尽了就是离开的时候。”

颜明月平静地说,对方面带和气地轻声笑了笑。

“愿意到外地驻场吗?”

“适应不了,我在滇市住习惯了。”

“其实现在交通很方便,平时工作日在项目上班,周末可以回来的。”

颜明月不回应,只是对营销总笑了笑。

对方继续说,“我对下属不苛刻,平时忙完工作就是喝喝茶,这边工作还算轻松。”说着又往颜明月还未喝过的一次性水杯里添了些茶。

听到这,颜明月开始怀疑,这个营销总跟柯扁台可能有过互通,不然不会提到喝茶。以前柯扁台曾问过她喝不喝茶,她说经常喝。

面试到半途,营销总将颜明月带到大门处的小客厅继续聊,赶上有人从外边回来,而门又关着,营销总让颜明月去开门。起身那一刻,她有点怀疑这是不是服从性测试,看听不听话。

半小时后面试结束,营销总让颜明月好好考虑一下。

回公司的路上,颜明月回顾过往的面试情况,自从离开奥田后,去很多公司面试时,常会有人提起奥田与柯扁台,她开始怀疑,柯扁台有没有在背后捣鬼。

对面试官说缘分尽了就离开,仅是给彼些留些体面,并不代表她不恼不恨。她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被算计欺负还要高唱感恩的心。

颜明月把面试情况告诉李依依。

“W公司的推广是奥田在做,一个月两万五的服务费,我离开奥田前刚签合作的项目。”李依依漫不经心地说道。

“难怪她问我为什么离开奥田。”因为要驻场这事,本就让颜明月不喜欢了,若去还会跟奥田打交道,就更不想去了。

罗浩看颜明月最近都黑着脸,虽然安排的工作都认真完成,但明显夹带情绪。他觉得该好好教训一下她,便发信息过去,“你现在的工作态度有问题,很大的问题。要干就好好干,现在哪家公司不加班,想要高工资不想加班,可能吗?”

“我的工资高吗?!高吗?!高吗?!”颜明月的愤怒隔着屏幕都能嗅得到。

“想要高工资得先做出成绩。”

“成绩还不是你们一张嘴的事,好差全由你们说了算。既然我很差,干嘛让我帮别的项目写稿子?”

“其实工作你要懂变通,可以玩到十二点再走,这样你就可以下午才上班。”

看到罗浩口不择言地转移话题,颜明月很无语,已经没法沟通了。

她在心里抱怨,你怕一个人孤单寂寞不想回家,自己待在公司没问题,但别让我给你陪班。活干完了不让下班,还要故意折腾人,给老板当狗腿子也就罢了,还要在我这当导师。

“我辞职!”颜明月怒气冲冲地发给罗浩,他没立即回复,而是拿起火机啪地一声,点了支香烟,带上手机离开座位走出办公室。

过一会罗浩回到工位,一顿噼里啪啦地猛敲键盘,“你现在的态度有问题,工作的时候要有眼力见,就算你手头的活已经做完,老板没走你绝对不能走。”

罗浩的行为把颜明月气得直翻白眼,我都说不干了,你却还要来洗脑,让我当个不得反抗的狗奴隶。此前所有怨气累积起来的矛盾,令颜明月不想再跟罗浩多说一句话。

看到颜明月不理会,罗浩契而不舍、一本正经地写了一页文档发给她。文档罗列出十余条公司对员工的行为准则要求,最显眼的一条提到,“要高度认同公司文化,服从老板所有安排。”

她并不知道,这篇文档是罗浩在她提辞职后,出去打电话告诉曾倩,由曾倩亲自写出来的。

颜明月从通篇文字里看到了核心表达:“要深刻领悟、认同公司文化,遵照老板意思高效完成工作,不得有半点反抗。”她嗤之以鼻,对着屏幕盯了好久,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整篇文档都写满“压榨”二字。

她在心里暗骂,这脑洗得,公司文化就是工作宁可不要钱也要往死里服从老板,命都不要也要为公司加班干活。

你的工资是我的四、五倍,跟着老板吃肉,让我吃草为公司卖命,甚至连草都不舍得给。

“我伺候不起,安排交接吧。”颜明月向来吃软不吃硬,但在人渣面前,则是软硬不吃。她发了火,罗浩还火上添油,此刻心头正烈火烹油呢。

然而罗浩却对颜明月的话视而不见,开始布置新工作,只是在语气上缓和了一点。而颜明月虽然很想离开,却还是担心祼辞之后的各种不确定性,最终没有硬气地甩手走人。

她始终想不明白,明明活都做完了,为什么总想让人待在办公室,工作比的是能力,而不是比谁在公司里坐着的时间长。

直到多年后,傻乎乎的颜明月才看懂真相:给不高的工资,没积蓄就不敢辞职;工作量多到连饭都不能正常吃,就根本没时间思考,也就不会想反抗;频繁打击自信心,以致于认为自己能力很差,就生怕丢了赖以生存的饭碗。

这一切行为,只是为了更好控制住员工。而这么拙劣的职场规则,却是颜明月在多年间,挨了无数次现实毒打后才醒悟的。

曾倩能靠爬上老板的床换得总经理的位置,此后又抢了老板的客户自己当老板,这种女人手段可不比那些老奸巨滑的男人差。跟曾倩在博田广告工作过的同事曾说,这女的狠起来,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又是一个加班夜,凌晨一点多钟,屋外狂风大作如万马奔腾,暴雨扑棱棱地击打在窗户玻璃上。办公室里灯火通明,除了设计部的几个设计师之外,创作部仅剩下颜明月与罗浩,客户部还有肥仔。

颜明月负责的两个项目明天同时提案,下午过了五点钟才通知她要做阶段营销方案,到现在还没做完。

李依依和陈琳十点多钟已下班回家,平时这俩人有工作搞不定时,罗浩常让颜明月帮忙,但今晚她的急活,却没有一个人帮忙。

此时只有一只早已入睡的狗趴在颜明月脚边,偶尔在睡梦中发出几声唔唔的低吟,也不知是不是梦里在吃鸡腿的开心叫唤。

颜明月用脚安抚着说梦话的狗儿,这是飞脑养的拉布拉多,叫蒂尼,是一个客户送给曾倩的。一直养在公司里,从未走出过公司大门。

因为没有人教,又有些小调皮,常会挨同事们暴揍。有时候颜明月会想,那些打狗的同事中,有没有是因为被客户折腾,对公司不满,继而将愤怒发泄到狗身上。

有人曾将一双新皮鞋放在办公室里,晚上被蒂尼当玩具啃了个面目全非,第二天被打得惨叫连连,四处乱逃。

在进飞脑之前,颜明月对狗很恐惧,十米之外看到都会四肢僵硬,杵在原地不敢动。后来看到蒂尼只有挨打的份,从未咬过人,也就不再害怕。除了狗毛满屋飘,以及随意大小便这些毛病之外,她觉得这算是只可爱的狗狗。

颜明月有一次点了酸菜鱼外卖,把蒂尼叫到身边,给它吃了点鱼,结果连着两天在下午上班时,它提前五分钟到颜明月的身边,轻舔叫醒她,极通人性。

仅是给它吃了一点点东西,就懂得为别人做事。每当颜明月看见蒂尼又挨打时,常会有一种小狗投靠错人家的感慨。可再一想,它有得选择吗?

它没有。那二百多平米的办公室,就是它出生送人后唯一的天地。

此时偌大的办公室里,因为几个男人在抽烟而烟雾缭绕。除了屋外暴风雨带来的噪音,设计师快速操作键盘做稿的声音,还有罗浩与肥仔打网络游戏时,音箱传出的声响,以及因为玩游戏兴奋发出的狂笑声。

已是凌晨两点钟,空调风口直接对着颜明月,她身体冷得发抖,心里却是火冒三丈。

她阴沉着脸,起身去将空调温度调高并转了风向。这个细节被远处的大卫看到,冲着身旁用设计部电脑玩游戏正嗨的罗浩说,“你怎么让明月一个人做事,你在这里玩呢?”

罗浩正沉浸在游戏激战中,嘴里斜叼着香烟,眼睛紧盯屏幕,手指猛力且快速地把键盘敲击得噼里啪啦响,一副与他无关的理直气壮,“这是曾总要求的。”

“那你也不能这样玩游戏让人干活呀。”罗浩这才将游戏音响关了,另一边的肥仔也不再肆无忌惮地狂笑。

都说是加班,可有人加班赶工作,有人加班玩游戏。

颜明月在心里沉沉地叹了口气,自己部门的总监,还远不如设计部门的总监好。可说到底,最坏的还是老板。

快四点钟完成两个项目的方案提交后,颜明月冷漠地在网上给隔着两个座位的罗浩发信息,“明天我要休息一天。”说完立即关掉电脑回家。

快中午时,电话铃声响起,颜明月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看手机,是在银行上班的大学同学伍娇打来的。两人以前是同桌,毕业后一直保持联系。虽然同在一座城市,甚至上班的地方相距很近,却并不常见面,平时电话联系也不多。

“喂。”颜明月小声打招呼。

“喂,怎么声音这么有气无力啊?”电话那头笑嘻嘻地问。

“今天五、六点钟才睡的。”加了通宵班的颜明月累到不想说话。

“到现在也睡六个小时了,快起来吧。”伍娇依旧笑着说。

“你怎么能拿正常睡眠跟熬通宵的时间比呢,不一样的。”颜明月虽然休息了小半天,但整个人就像被掏得只剩半条命般。

“那到时间也要吃饭啊,快点起来吃午饭吧,我也吃饭去了,拜拜。”

颜明月心想,这个伍娇,打个电话来难道就是为了吵醒别人?挂掉电话在床上又赖了半小时,她才起床洗漱,给自己煮了碗面条简单对付一餐。

吃过午饭的颜明月上网闲逛,下午三点多钟时,老陶给她发来信息。“妞,回来,需要你。”

她感到奇怪,自己难得休息,老陶就来联系,怎么这么巧?

你需要,我就回去?颜明月本想爆句粗口,但迟疑片刻,还是在电脑前打下一句,“你觉得还有这个可能吗?”

“有。我们都想你了。其实柯总挺器重你的,你走后他一直念念不忘,常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说明月走了好可惜。好几次问我,明月还能回来不,今天又跟我提起这事,他想让你回来,又拉不下脸找你。”

颜明月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这番话,没有任何感动,嘴角扬起一丝鄙夷的冷笑,这小子真能睁眼说瞎话,不过这狗腿子当得倒真是尽职尽责。

柯扁台当初不是对李依依挺满意的吗?而且不久前,李依依不是说怀念你们奥田的中午饭吗,怎么不找她,偏要来骚扰我?可真讽刺!不是要快乐吗,找李依依要去呀,我哪有给快乐的能耐呀。

老板只可能在有钱把他养得肥头油脑时才会觉得情绪价值很重要,一旦少了经济价值的供养,情绪价值就一文不值。

曾经给柯扁台带来快乐的人,如今他竟然不觉得快乐了,无非是原本能揣兜里的钱跑了,没钱如何快乐得起来?

其实当初算是柯扁台把颜明月给炒掉的。从入职到离开,一路的刀光剑影,她被那个衣冠禽兽的前老板用手中的权力之刀,都快捅成筛子了,她脑子又没病,还回去让他继续捅刀。

老陶看颜明月没回应,以为她心动了,便继续说,“回来吧,公司现在钱不是问题了,能给到三千五。”

颜明月气得咬牙切齿,瞧瞧,就算想让人回去,还不忘内涵地踩别人一脚。

老陶的“钱不是问题”,大抵是柯扁台的意思,是说当初我离开是因为钱?以为凭着一句话就能推卸责任。这种为自身所犯过错推脱的伎俩,既拙劣又无耻。

信用二字,在柯扁台身上早已是负资产,他却还以为自己有身价。

而且,飞脑的工资是三千五,你现在说给三千五,难道奥田的三千五比飞脑的香,贴了金?

颜明月再一想,看来他们对自己现在的工资是了如指掌,这又让她添了几分厌恶。

她想起以前柯扁台找她谈话时,说他不在乎钱,这种话从他嘴里吐出来,就像夜场女谈贞洁。

很多时候,越是说不在乎钱的,越是能从这种人的行为中,看到其对金钱的贪婪欲望。中年油腻男心里拨弄的小算盘,可比那些想靠姿色赚取利益的女人,要现实且更狠得多。

颜明月不否认自己的离开与钱有很大关系,若不是因为钱,她也看不清柯扁台的真面目。

当然也必须因为钱,不然难道为了让自己因为没钱而过苦日子,为了让柯扁台有钱吃得更脑满肠肥?为了被他压制,为了被他玩弄,而选择留在那破地方?然后盼他哪天心情好,施舍一点小恩惠,她还要感动到眼泪鼻涕满脸横流地跪着谢恩?

有人凶神恶煞地打你几大巴掌,然后又装得慈眉善目画出一个大饼,强迫你吞下。

有些过去,本不该忘记。记住不是为了伤害自己,而是为了不再被伤害,伤害你的人只会反复伤害你。不要浪费时间原谅他们,也不要浪费时间怨恨他们,但要时刻记得并保持清醒。

颜明月越想越气,憋着一股子怒火猛敲键盘,以致于小电脑桌都跟着颤动起来。

“奥田缺不缺钱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柯变态缺德。狗屁器重,当初你和李依依负责红河水城,你们的工资都比我的高一倍多。非得说器重,那就是在欺负我这个拿少钱干多活的老实人方面,确实挺器重。然后还时不时对我责骂挑刺,还侮辱我是给多少钱干多少活。干最多的活,拿最少的钱,挨最多的骂,这就是柯变态的器重,职场PUA被柯变态运用得炉火纯青。别既当坏人,又立牌坊,还想让我对他感恩戴德。既然当初干得出让人仇恨的烂事,就得有遭人嫌恶的担当,我没文化别来跟我说话。柯变态大概是忘了他当初说过的一句话,‘地球少了谁都照转,别太高估自己。’我谢天谢地谢他妈的,但请他妈的别在我面前转。还有脸说可惜,柯变态哪里是可惜我的离开,无非是可惜一个给少钱,干多活,还好欺负的傻子离开。我上班努力工作,并且做到让客户满意,无非就是图金钱、图前程、图开心。柯变态那鸟地方,一样都没有也就罢了,还要往死里算计、折腾。还想让我给他卖命,我是图他毒如蛇蝎、贱至无敌,还是图他表里如一的丑陋不堪、烂似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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