缉拿犯人的事情用不着朱允熥操心,可是对于不少吃瓜的群众来说,这就是大事了。
谁不知道欧阳伦是大明朝唯一一个平民出身的驸马呢,外面都说他是皇帝最喜欢的女婿,所以才会让嫡女下嫁。
可是现在看到了大队的锦衣卫拿人,欧阳伦的父母、家人,也都哭嚎着被带走。
有大事发生了!
朱允熥刚刚进到皇宫,就被等候在宫门口的小太监叫去了武英殿。
老朱看到朱允熥进殿就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本来还想着小姑的情面,看着给点情分。”朱允熥就说着自己的想法,“只是小姑和那人也没有多少情分了,那就用不着网开一面。”
老朱就问道,“杀肯定是杀,怎么个杀法?”
朱允熥说道,“近些年勋贵宗戚多少都有些不法之事,以前也就是对勋贵严苛些。欧阳伦就直接开堂受审,然后正法。他到底是驸马,多少能震慑一下不法勋贵、宗戚。”
老朱杀了不少勋贵,可是宗室和外戚真就是一个没杀。
或许欧阳伦之所以这么胆大妄为,也就是仗着自己是驸马的身份,觉得老朱不会杀他。
“那这事你就别管了,咱来杀人。”老朱叹了口气说道,“当年咱想着自家嫡女下嫁,那些士族子弟肯定觉得咱还是念着他们。现在咱算是没脸去见你祖母了,怎么就选了这么个女婿!”
朱允熥只能宽慰说道,“还不是得了富贵权势,就忘乎所以了。几个首恶诛杀,其他的该安置的安置,该流放的流放。巧取豪夺来的民田该发还的发还,还有那些为虎作伥的官吏,也都要惩戒才行。”
老朱肯定也是这心思,他对官员一向严苛,“是这个理!杀一个女婿,还是能吓唬吓唬人。以前都是杀贪官污吏,杀一些勋贵。天底下的人都以为咱不舍得杀女婿,那就杀一个给他们看看!”
不只是要杀,还要正大光明的杀!
杀一个有身份的人,和杀一个普通的地主,那是有本质的区别。
朱允熥沉默片刻后才说道,“让小姑首告如何?免得有人多嘴。”
“糊涂!”老朱骂道,“她首告了,是大义灭亲了,这样的人以后会有人敢亲近?那般多的罪证在,还怕有人说三道四?”
听到老朱这么说,朱允熥也不知道怎么样去反驳。
老朱也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怎么样,她名声肯定跟着牵连。她也是糊涂的性子,好多事情也不过问。这些年也没个一儿半女,难免会有人说三道四。”
这件事情还是就依朝廷律法来办,不过有些事情肯定也是要有所隐瞒。比如说欧阳伦养了个小的之类的,摆在了明面上也不好看。
老朱越想越气,说道,“这些年一直在整肃吏治,本来还觉得好了几分。现在再看看,最多也就是那些人收敛了点。当了官、有了权,就不只是自己富贵,家里人、族里人也跟着沾光。”
朱允熥也不好反驳,这样的事情在一些人看来就是常理了。
谁家没个穷亲戚呢?
同样的道理,有了亲戚富贵了,要是不搭把手带带穷亲戚,肯定有一大堆人说三道四。
尤其是在现在这样的封建王朝,不要说同气连枝的宗族了,一些达官显贵要是不帮着同乡人,都会有人在背后说闲话。
朱允熥也开口说道,“吏治肯定是要继续整顿才好,在蒙元时松散惯了,到了咱大明他们就还想着那些歪风邪气。只是勋贵不法之事也不能纵容,这几年该整顿一番。”
老朱看着朱允熥,说道,“这事我心里有数,伱挑头、咱出面,明白吗?”
朱允熥就笑着回应,“祖父,我迟早是要经手这些事情。”
“你是迟早要经手这些事不假,咱现在还在、咱现在还没老糊涂!”老朱更是严肃的说道,“这几年你是要立威,也要养望。总是得罪人的事情你不好做,咱就没这顾虑。”
老朱随即继续说道,“本来还想着打发几个国公出去,现在让他们在京。让冯胜随你三叔去太原,先看看那边的情形,明年你其他皇叔也要就藩了。”
朱允熥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三叔统揽大权是不要紧,只是宋国公好些年没有掌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