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生气,老朱自然是非常生气的,虽然儿女多,也经历了好几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可是对于秦王朱樉这个老二,老朱是真的又爱又恨。
哀痛者,父子之情。
只是想想自己那个二儿子做出来的残暴、荒唐之事,说句天怒人怨都不为过。
虽然儿子不成器,但是好在孙儿懂事,这也就让老朱放心了。
看到朱允熥愿意说话,老朱就说道,“给你二叔抓回京城了,你打算怎么做?”
朱允熥说道,“本来是按照规矩得叔叔们轮番回京,现在闹出来这么一出。我觉得这些叔叔们,今年得一道回来了。”
老朱想了想说道,“行,是该让他们都回来一趟。这些不成器的东西,就没有让人省心的了。”
“不只是如此,婶婶们也要回来。”朱允熥就说道,“二叔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不是秦王宫中无主,无人撙节看视,因而恣纵。”
老朱更加尴尬,儿子做出来了荒唐的事情,老父亲都是脸上没光。
朱允熥继续说道,“我本来就是不放心二叔,他这两年是收敛了一些,不太惊扰军民。只是在他秦王府里,老幼宫人见之,各忧性命难存。现在那三个给他下毒的,还都是最亲近的老人,你说说这叫个什么事!”
“那不行。”朱允熥就直接回答说道,“只是这一趟也不能让二叔轻易回去,要不是让他在京城住段时间,要不让他回老家。有改进才能回去,要不然我宁愿一辈子养着二叔,到时候让尚炳承袭爵位。”
老朱就严肃起来了,“废掉你二叔?”
老朱盯着朱允熥,半响后才说道,“也只能如此了。”
极端一点的是朱守谦这样屡教不改的,老朱就给关在老家养着一直到死,爵位还是留着。
听着老朱的讽刺,朱允熥赶紧解释,“哪能呢,现在这样就差不多了!”
老朱的常规做法是将儿子们叫回来吓唬一番,然后让人回老家反省一段时间,然后才让回封地。
不过真的要是给贬为庶人,老朱是第一个不答应的。
看似秦王朱樉险些是被毒死,这个时候好像是需要安抚等等。可是想想缘由和他以往的一系列过错,就算是给废黜了都不为过。
老朱连忙说道,“那不一样,你二叔是宗室诸王之长,其他人没他那么大的胆子!”
老朱一下子起身,指着朱允熥说道,“给你叔叔们一年一千石米粮可好?”
老朱气的不轻,说道,“从五万石减到一万石,咱依了你。你说宗室太多,咱就六世孙以后不再世袭。你倒好,还想着削减宗室供用!”
“我仔细想过,宗室藩王有恃无恐。”朱允熥就说道,“要不想个法子,供用方面再想想法子。”
“我看不只是如此,还有一个就是二叔有恃无恐。”朱允熥就说道,“他知道咱们肯定是护着他,朝廷的供养又多。也就是打仗的时候能得个消遣,平时他也没事可做,只能是荒淫酒色了。得给他找点事情做,让他知道怕。”
“不是,听我说完啊!”朱允熥就连忙解释着说道,“我这不是想着让叔叔们谨言慎行、不要暴虐境内么!一万石肯定是要给,谁要是再说削减,我也不答应。”
朱允熥继续说道,“我五叔、六叔、十一叔这样的,那就该赏。他们拿足额供用都不够,二叔这样的就得少点。百官还要考评政绩,宗室诸王也该如此,免得他们有恃无恐!”
周王朱橚经历过这些事情,靖江王朱守谦也是如此。
老朱也是直拍大腿,说道,“咱就是给骗了,以至于让他娶了那個蒙古女人,他一直和咱斗气不说,身边也没个人说话。”
“像二叔这样的,削减三千、五千都不为过吧?”朱允熥就说道,“他做了这些事情都不受罚,其他的叔叔看着就有样学样。”
这话老朱自己说出来都有些心虚,其他的藩王就算是不敢和朱樉一个德行,但是就算是稍微收敛一点,那也好不到哪里去。
主要是立了观音奴为秦王妃,也没能拉拢到河南王王保保,这个买卖在老朱看来有点亏。
老朱气鼓鼓的问道,“那伱怎么想着供用的法子?”
老朱一蹦三尺高,“你!真要是如此,宗室诸王是贤、是昏,还不是你说了算!想发一万石是你说了算,发一千石也是你说了算。”
“哪有那么回事!”朱允熥也赶忙解释说道,“百官的考核是一回事,宗室的考核又是一回事。不惊扰百姓、残暴荒唐,就能足额拿到供用。就算是有些不法之事,也不能一口气减光,基本的吃用还是要够,就是不能花天酒地了。”
老朱气的不轻,不过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