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将军能活着回来已实属不易。”
“朕不会怪罪于他的。”
在此天灾之下,能多活下一个人。
江鸾凰都是高兴的。
钟雨晴点头。
“李将军身上颇有些伤痕。”
“待他处理好伤势换洗好衣物再来面见圣颜。”
“可。”
江鸾凰让其把还在温热的奶茶分发下去。
一杯奶茶不仅能够解渴补充糖分,扎实的小料还能充饥。
滋味比压缩饼干好上太多。
流民百姓与将士们人手一杯奶茶嘬饮。
冬衣暖在他们身,奶茶暖在他们心。
李敢觐见江鸾凰前也分到手一杯奶茶。
还来不及喝,他披上军大衣前往帐篷觐见江鸾凰。
这一路走来,任由零星风雨吹着他,他的身体都火热的紧,还有细汗冒出。
“请陛下恕罪!”
李敢进帐篷就跪下请罪。
“李将军何出此言?”
“又何罪之有?”
江鸾凰美眸注视李敢。
军大衣同样穿在她的身上,深绿色比之明黄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但她的威严已深入人心。
亲近两字从未跟她有过关联。
李敢只敢瞥到她衣领处,立马埋下脑袋。
就着烛光投射的倩影对望。
“末将罪其一,不能早日归来守护陛下,守护南诏城。”
“末将罪其二,不能把带出去的士兵悉数带回,就连甘将军也……”
李敢哽咽一声伏首贴地。
江鸾凰出声宽慰他。
“朕不怪汝。”
“汝能回来已是万幸。”
“谢陛下宽恕。”
李敢吸一下鼻子,缓缓直起上半身。
“末将还有一紧急要事相报!”
“末将侥幸归来路途中得见江畔扎营的匈奴部队受洪灾所害,人员有大幅度折损。”
“末将进言陛下可借此良机,直俘匈奴人也!”
李敢此刻终于敢抬头直视江鸾凰望其面部。
端望她的神色并不如他想象中欣喜,反而透露出不赞同之意。
“李将军,汝在军医处疗伤时可有见到待治的众将士以及流民百姓?”
李敢迟疑着点头,想要开口辩驳。
江鸾凰却是把话说尽。
“天灾之下,并不只降临在匈奴头上。”
“更是降临在吾等每一人身上。”
“此灾之后,南诏城需要休养生息。”
“陛下!”
李敢面露愤愤之色。
江鸾凰摆手让他退下好好休养。
李敢脸色难看的回到帐篷之中。
瞧见那杯还没喝的奶茶,插入管后猛嘬一口。
“咳咳!”
小料尽数卡到喉咙管。
李敢跪在地上拼命咳嗽,反复锤击胸口吐出来。
挂在脖子上的玉雕吊坠随着他身体晃动而出,隐约刻着一副兽面翻转不停。
李敢涨红脸想要把奶茶砸了。
思忖片刻到底是忍住了。
握着吊坠站起来后,目光穿过帐篷看向江鸾凰所在方位。
手不由得紧了紧,脑中诸般记忆翻涌出来。
他儿时遗失的弟兄,在沿河北上时重逢,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李敢整颗脑袋混乱不堪。
记忆中的画面最终定格在江鸾凰拒绝他时。
他的神色变得清晰,眼中浮现一抹坚定之色。
李敢塞回吊坠时喃喃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