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发绳。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欣赏甘言雨的发绳,仔细看看,还有点像宫水三叶的同款。
在他的印象里,第一次在大爷的咖啡厅门口见到甘言雨的时候,她当时扎的单马尾,也是用的这个红色发绳。
看来应该是用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林天看了看甘言雨头上的小羊发夹。
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发绳。
“怎么了.”
甘言雨捂着脑瓜,警惕道,“这个发夹不给要哦,我刚买的”
“不是。”
林天笑了笑,“谢谢。”
仔细想想,这还是甘言雨第一次送自己东西。
不过,他还是要问一问:
“言雨,你知道女生送男生发绳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
甘言雨疑惑道。
果然不知道啊
林天有些好笑,都不知道什么意思,就随随便便送出手了。
对于女生来说。
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发绳,系到男生的手腕上。
是一种“宣誓主权”的意思。
意思是,告诉所有想要靠近这个男生的女生——
此人有女朋友了,请勿靠近!
这些小知识,还是徐永告诉他的。
小楚南,恋爱没谈过,七七八八的情侣小知识倒是懂得挺多的。
甘言雨这种跟现代社会脱节的女生,是肯定不知道这其中的意思的,所以,她怎么样都无所谓。
但林天这个知情者,就不能装傻了
林天将手腕抬起,在音乐厅温馨的暖色灯光下。
发绳中间,是一个红色的菱形玻璃装饰,反射着光泽。
嘛.
也不是不能戴着。
自己要是摘下,或者跟甘言雨解释,应该都会弄得很尴尬吧。
未必只能用来表示情侣关系。
如果是甘言雨的视角,来解释的话,她一定会说——
宣誓“唯一的搭档”主权,怎么不行呢?
林天将手放了下来。
况且,就这样一直戴着,等哪天甘言雨自己发现了,然后他再装傻,让甘言雨自己尴尬到爆炸。
这么想想,好像挺有意思的。
林天开始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了。
乐团的演奏开始了。
就像林天在电视上看到的那样,一个指挥家在前面挥舞着棍棒。
下面的各个乐手们精诚合作,演奏着各自的乐器。
出于好奇,林天侧过脸,对甘言雨问道:
“这些在乐团里演奏的人,都是什么水平啊?”
“看乐团的水平。”甘言雨说,
“像‘星空’这样,在本地小有名气的职业乐团,乐手们大多是音乐学院毕业的科班音乐生,其中也不乏拿过一些国内外小奖的优秀乐手。”
“也有比较著名的乐团,比如万棋老先生以前带的‘斗牛士’乐团,在世界级音乐厅演奏过的,这样的乐团,对乐手的门槛要求就很高了,一定得是拿过大奖的,履历很高的乐手,才有资格加入。”
“很多音乐家,也会以自己曾经在某些顶尖乐团里演奏过为值得骄傲的履历.”
林天点点头。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万老的时候,万老就曾经对他说过,如果还没退休的话,想要把他招进乐团里培养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客套话,但这对一个演奏家来说,也是很高的认可了。
不过这么想想,一个音乐家,想要证明自己的方法确实还挺多的。
像什么,在XX音乐厅演奏,服役过XXX乐团,在XX音乐协会有个带头衔的职位等等。
活的够久,刷的够多了。
怎么样也能得到个“音乐家”的头衔,靠资历得到后辈人的敬仰,享受偶像般的待遇。
即便如此那些,都不是甘言雨想要的。
她仍然选择了最实在,同时也是最难的道路——在最高的赛事上拿到冠军。
或许,她想的,从来不是证明自己。
而是,证明自己的家乡,证明古典音乐。
从这一点上来说,甘大爷,是值得钦佩的。
“~~”
悠然的音乐,回荡在音乐厅内。
舒适、惬意,就是听得容易让人想睡觉。
林天打了个哈欠,却发现旁边的甘言雨,腰板坐得直直的,看得很认真。
而且,手指,好像在空气中划拉着什么。
小嘴微微张开,仔细一看,似乎在嘟囔着什么。
“言雨。”
“啊啊?
像是被惊醒一般,甘言雨浑身一颤。
“你在干嘛?”
“我”
“拉大提琴?”
林天疑惑道。
甘言雨刚才的手势动作,确实很像在拉大提琴。
“嗯。”
“这首曲子你也会吗?”
“他们今天演奏的乐章,我都会”
甘言雨说着,但刚说出口,好像是意识到说错话了一般,立刻止住了嘴。
“厉害啊甘老师。”
林天赞叹道。
今天这场音乐会,一共要演奏三首大型交响曲。
每一首,都有四个超长乐章。
甘言雨居然都会吗?
甚至已经熟练到,不用曲谱,直接在手上,就可以开始模拟演奏了?
如果说,总共三首古典音乐,三首“刚好”甘言雨都会。
这是否意味着,甘言雨的曲库,是三首的百倍以上?
“甘老师,你这是会多少首曲子啊?”
一直以来,林天几乎只见过甘言雨演奏自己的曲子。
除了第一次在天台见面时,少女有感而发拉了一段之后,对甘言雨擅长的其他曲子,林天还没有真正意义上地看她演奏过。
“还好啦”
甘言雨只是轻轻笑了笑,随后连忙将视线回到了舞台上。
不知为何。
林天感觉,少女好像在
刻意回避这个话题?
林天突然就想起了。
前些天,林天对甘言雨问的那个问题:
为什么在英国演奏还很正常,回来之后,压力这么大。
当时的甘言雨,只说太久没登台,还没习惯
这也是为什么,林天今天要带着甘言雨来熟悉场地。
可林天总觉得.
这个事情没这么简单。
但甘言雨嘛。
没点秘密,她就不是甘言雨了。
林天没有追问下去,甘言雨不想说,他绝对不会给她压力。
林天只是希望,不要影响甘言雨下一周的演奏才好。
“.”
两个半小时后。
林天和甘言雨走出音乐厅。
望着高高挂起的月亮,林天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
足足两个半小时,屁股都坐疼了。
想到自己上台演出,可能也不过就二十分分钟,好像也没觉得那么折磨了。
看向一旁的甘言雨。
少女打了个哈欠,看来也是有些困了。
“怎么样?”林天问。
“音乐很好听,场馆很大,观众都很有素质没有小孩吵闹.” “谁问你这个。”
“那什么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