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吧!”轻轻一声,宋歆脸色一冷,手中的青铜酒壶被他捏出了几个指头印
魏讽和魏迁父子见他手劲这么大,顿时神色紧张,“你想怎样,这可是高安乡侯的府上!你敢对宾客动手!?”
飞蓬紧张地拽着宋歆的衣袖,生怕他冲出去打人。万一在这里起了冲突,伤了主人脸面,今后在许都怕是不好见人了。
周围的宾客感觉到宋歆周身散发出的冷意,就像坐在一个大冰块旁边似的,赶紧挪了挪身子,生怕打起来殃及他们。这个时候宴会上喝醉了动手的事情也不罕见,大家都有经验。不过更多的,还是趁着醉意想看热闹。
就在这冷到了冰点的时候,一个满口酒意的人端着杯子走过来,一手搭上宋歆的肩膀,略带着醉意的声音说道:“原来是宋兄啊,来来,你我兄弟喝上一杯吧!”
宋歆一看,竟然是牵寿来了。
“牵寿公子,你何时来的?你的伤好了?”
牵寿带着醉意道:“来来来,宋兄不说这些,喝酒,喝酒。”
牵寿的到来,让原本紧张冰冷的气氛稍稍回暖。这时候他又看向魏讽父子,“呦,原来是魏子京大人在和宋兄弟喝酒啊,在下牵寿,家父牵招。”
“原来是牵公子。”魏讽和他儿子魏迁拱了拱手。
“呵呵,原来你们都认识。”牵寿带着醉意,一搂宋歆的肩膀,附在宋歆耳边说道:“带着这个姑娘回去你的位子,我来帮你应付他们。”
宋歆一想,这个牵寿和魏讽都是出自冀州的士族,牵家在当地的势力还更大些。宋歆笑了笑:“那就多谢牵寿兄了,魏大人,在下不打扰了。”接着他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牵寿伸了个大拇指说道:“好!好酒量!”
牵寿接过宋歆手中的酒壶,晃晃悠悠地走到魏讽父子面前,“魏大人,魏公子,牵某敬你们一杯,来来,这美酒十分难得,岂能错过。”
魏讽连忙举杯道:“多谢牵公子。”
牵寿的手在身后朝宋歆摆了摆,示意他回去。
“没想到这个牵寿,还是有点用,我以为他就是个没用的纨绔呢。”小玉说道。
“我也有点意外。”宋歆暗道。回到自己桌边后,宋歆朝着牵寿那边看了一眼。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因为牵寿的头顶上,似乎有一只黑乎乎的影子。而周围的人就像是看不到一样。
宋歆以为自己眼睛花了,甩了甩头再看时,黑影已经没了。
飞蓬根本就没看见什么黑影,她回到位子上后,语带关切地说道:“宋公子,都是我不好,让你生气了。”
宋歆道:“这与你无关,他们是要找我的麻烦,你不要在意。”再看魏讽那边,正和牵寿推杯换盏,喝得正高兴。似乎刚才那一幕就像是没发生过似的。
正在众人酒酣耳热之际,坐在正宾席上的曹植站起身说道:“众位叔伯,将军,先生,植最近新作一首诗,想请众位高士品鉴。”
飞蓬一听,马上告别了宋歆,回到孙瑛身边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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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才学出众,必是好诗。”夏侯惇说道。曹植微微点头示意,从怀中取出一张纸,交给乐师孙瑛。孙瑛知道曹植是精通音律之人,不敢自作主张定调,就开口恭敬问道:“公子,此为五言诗,不知公子欲采以何引?何调?”
“箜篌引,清调。”
“是,公子。”说完双手递上节,曹植接过来,点头示意可以开始。
箜篌乐师奏了一个凄清的引子,曹植在尾句击节以和,在引子结束后,他轻轻击出细碎的节拍,然后敲了一个重拍。乐师们也开始演奏。宋歆觉的这首乐曲的曲调,有些像张默阳在小酒馆里吹奏给孙怊的那首笛曲,瞬间勾起了他的回忆。
“不知道孙姐姐和默阳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曹植击节开口唱道:
“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
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
少小去乡邑,扬声沙漠垂。
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参差...”
宋歆一怔,“白马篇!?”他在上学时,还曾经背诵过这首诗。当时为了背下这首诗,很多同学都痛苦不堪。突然又在这里听到,而且还是作者本人亲自吟唱,意识深处的记忆仿佛又被调了出来。
飞蓬和斯奴在乐队中击鼓相合,飞蓬看到宋歆若有所思的样子,甜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