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马车“骨碌碌”的抵达长公主府外,舒姣从马车下来,便见到在门口等她的平清长公主·裴清欢。
“姣姣!”
裴清欢面带急切的快走两步,飞速打量着舒姣,牵过她递过来的手,“瘦了。瘦了!这一路,吃了不少苦吧。”
“随行那两位大人,怎么照顾你的?!”
“娘,我没事儿!”
舒姣在她转了两圈,“你看我出去一趟,是不是长高了点儿?”
“是,姣姣都是大人了。”
裴清欢含笑应着,掩去眸中那星星点点的泪光。
她曾多次送过与自己恩爱多年的夫君出门。
最后那一次送他出去时,和往常并无区别,可只有一具尸骨送了回来。
她送过刚及冠的儿子出门。
几年未再见,相逢又是白骨一具。
她只剩下姣姣了。
可姣姣选了一条她从未设想过的路,她又要亲眼送女儿离开家门。
这几个月,她日夜担忧,却说不得。
幸好!
幸好……
舒姣与裴清欢笑谈几句,又取了香来,进了祠堂。
裴清欢的长公主府,就紧挨着威国公府,两座府邸之间开了一道互通的门。
舒姣进的祠堂,便在威国公府。
祠堂里的牌位鳞次栉比,庄严沉重,焚起清香,外面的日光照出一条宽敞而明亮的大道。
舒姣一步踏进,面向列祖列宗,背向杲杲春阳。
她手持香,面对着牌位上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拜了再拜。
“列祖列宗在上。我舒家,开信之臣,万世功勋。代代公侯,户列簪缨。护国安邦,忠烈将臣。牺牲至今,唯我一人。”
“奈何,家学未习,不擅戎马之事……愿秉承先祖之风,继往开来,不坠祖宗威名……”
总结:舒家开国功将,嘎得就剩一个独苗。这独苗现在干了啥啥啥,以后要怎么怎么样。
大概就是这些话。
裴清欢安静的在旁边听着,心中既是骄傲欣慰,又是担忧焦虑。
脑子里思绪万千,从老威国公想到自己夫君,自己儿子,又想到舒姣,最终无奈的摇摇头,轻声叹道:“舒家啊~”
一脉相承。
似乎身体里流淌的血都是忠烈的。
从祠堂出来,宫中便来人宣旨,让舒姣去鸿胪寺上班儿。
她隔天就穿着皇室绣娘连夜改好的官袍,走马上任了。
鸿胪寺。
“鸿胪寺卿王勉,见过郡主。”
王勉穿着官服出来,瞅着舒姣就知道,他这鸿胪寺来了个惹不得的霸王。
皇室中人,大功傍身,又还未及笄。
这身份bUff几乎都叠满了,惹上就是死。
“王大人多礼。进了这鸿胪寺,我便是大人手底下的官,日后还望大人多多照顾才是。”
舒姣拱手应道。
王勉:……
呵呵,这话你敢说,我不敢信啊!
但舒姣能说这话,代表她就不是来鸿胪寺挑刺儿的。
王勉一颗心稍安,领着舒姣走流程,认认人,聊聊鸿胪寺少卿的职责……
就这样,舒姣混了一天。
刚回府的头一天,裴清欢对舒姣那是疼得跟心肝儿肉一样,就差守着她睡了。
第二天,好菜招待,首饰一送一大堆,还说要给做新衣服。
结果还不到半个月,裴清欢就似乎全然遗忘先前盼着舒姣回来时那着急忧愁的心态,瞅着她小小的人儿成天往外窜,回家跟踩点儿似的,又开始看她不顺眼儿了。
她的情绪倒是很好捕捉。
舒姣隔三差五买点儿小东小西,几句话就把人给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