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二楼西侧的次卧里，云柔和云澜正在从事一项女生之间最常见的娱乐活动之一……互相拍照。
即便只是次卧，但作为华尔道夫四合院酒店最好的别院套房，次卧的豪华程度，也足以比肩大部分五星级酒店的行政套房。
随便找个角度，随便穿件小吊带，再跟着短视频里的网红学一学，摆几个茶一点的动作，随手一拍就能出片。
随着天色渐黑，在云柔的指导下完成了最后的“修片”，窝在价值七个W的豪华沙发里的云澜，也是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精心挑选出来的照片，发到了朋友圈里。
她还不忘带上刚刚从小红薯搜来的文案以及定位。
【九宫格.jpg】
“找不到答案的时候，就去看看世界。”
——“北都·华尔道夫四合院酒店”
朋友圈才发出去没多久，就已经有了二十多个点赞，底下的评论数量也在不断增加。
母亲大人：“幺儿，又去哪里耍了，少玩哈，工作为主！”
表姐：“哇，小汤圆，你不是才去完白城吗，怎么又去北都了，这个酒店看起来很豪华的样子，很贵吧？”
发小：“我靠，真的假的，汤圆你住的是华尔道夫？！北都那家国际五星的华尔道夫？一晚上起码要好几千吧！”
不认识的男生：“哈喽，美女，还记得我吗，你高中隔壁班的……你什么时候回盐县啊，我开了个酒吧，过来玩呗！”
……
这些不仅仅是评论，里面还有不少信息都是微信上直接发过来的。
就穿着一件白色蕾丝小吊带的云澜靠在沙发上，手机屏幕的亮光照射在了她画着淡淡妆容的白净瓜子脸上，浏览着那些各种饱含羡慕、试探以及的消息，少女嘴角也忍不住流露出了一些满足的笑容。
想了想，她还在朋友圈里又自己评论了一条：“统一回复，入住的是北都华尔道夫酒店的四合院套房，大家如果来北都，推荐预算充足的盆友来试试~”
然后又找了些关系相对亲密的朋友一一私信回复，这个过程里，少女的虚荣心更是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要知道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因为变成了一名“按摩女”的自卑，云澜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发过朋友圈了。
她更希望人们遗忘她，而不是讨论她。
但现在，这种情况却反了过来。
就这么举着手机足足回了半个小时的信息，终于有点倦了的云澜，才意犹未尽的放下了手机，又对云柔嘻嘻笑道：
“云柔姐，你的拍照技术真的好好哦，以后就都拜托你啦！”
“没问题~”
云柔也看到了云澜的朋友圈，对此她只是默默点了个赞，一笑了之。
毕竟都是那个阶段过来的，她很理解云澜的想法。
曾经的她，歪在的表现甚至比云澜还要更严重，尤其是第一次把钱攒到了十万以上的时候，云柔甚至直接花了一半去买了一个LV的包。
为的，也只不过是那片刻的虚荣罢了。
这更像是某种缺失之后的“报复心理”。
但如今的云柔不说大彻大悟，至少也是历经沧桑，见识的形形色色的人多了，她已经懂得了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妄，也不再只看重这些表面的浮华。
她的学历不如很多人，但能从众多青春靓丽的女孩之中脱颖而出，成为“翡翠宫”的王牌，她靠的，可不仅仅是那张有着古典美韵味的鹅蛋脸儿。
国学、茶艺、形体、沟通技巧……她坚持上了数年的夜校和各种培训班，才是她成功的秘诀。
服侍好周先生，为自己即将逝去的青春谋一个体面的保障。
随着接触越久，见识过周望的能量之后，这就是云柔目前唯一的想法。
“周总还没回来吗，天都快要黑了……唔，怎么办，云柔姐，又想去逛街了。”
趴到窗口的云澜往外张望了一下，正处于北都的市中心位置，那些迷离的城市灯火清晰可见，也让云澜又一次忍不住嘀咕道。
虽然周望对于两姐妹的约束很少，但云柔在这方面还是很拎得清的，周望没有吩咐也没有带上她们的时候，她就和云澜老老实实待在酒店里，哪也不去。
云澜肯定还是有过出去玩的想法的，她才19岁，又是正经的川省人，骨子里就天然有一点不安分的基因……川菜能开遍全国，和川省人的独特闯荡精神也有极其密切的联系。
第一次来北都，云澜也想去故宫看看，想去长城走走，甚至想去传说中的工体夜店感受一下氛围——
也不仅仅是为了能多发几条朋友圈，这个高中辍学、从成年之后就在为生计奔波的女孩，骨子里还是渴望着各种新奇事物的。
这里不得不插一句题外话了。
为什么中专、技校里的女孩更好上手一些，那些你看不起的黄毛身边总是有各种颜值还不错的姑娘……低学历的女孩，你只要懂玩又大胆，总是更容易追到的。
见云澜再次表露出这种想法，云柔想了想，这也刚好是个提醒的机会，于是她坐到了云澜身边，拉住了她轻柔的小手。
“云柔姐？”
云澜迷惑的转头，就听云柔认真的和她说道：
“小澜，我们其实已经比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打工族都幸福了对不对，坐私人飞机，住五星酒店，吃米其林大餐，每个月拿着五位数的工资，收入不比之前在会所的时候差，但却要清闲太多，在外面也更体面了……”
“这些我都知道呀，云柔姐，你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云澜有些迷惑。
“那你想失去现在的生活吗，想要继续回到之前，每天上12个小时的班，还要忍受客人们的刁难，一个月只有三天假期……”
“当然不想！”
云柔还没说完，云澜就拼命摇头，神色里甚至有一丝恐惧。
虽然还没有真正入职多久，但已经体验过现在的生活，她哪里还肯回到之前？
即便服务的基本都是女性顾客，但众所周知，在花钱这种事情上，女生虽然比男生更大方，但也更渣精（难伺候）……
以前的收入是不算低，可要忍受的东西也更多，跟现在比，纯粹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那你就一定要明白，我们现在的一切，都是周先生给我们的，甚至可以说，如果不能让周先生满意，也许，就算你想回到之前的生活都不可能了……”
“云柔姐，我是在这么做的啊，我……我还是听不懂。”
云澜懵懵懂懂的点头，但又忍不住表达疑惑。
云柔见状，知道自己可能要更直接一点，她坐直了身体，“我这么跟你说吧，云澜，你可能需要……把自己当成是周总的‘女仆’。”
“啊……女，女仆？”
云澜懵了一下。
“其实我也不想用这个词，可能会显得我们有点下贱，但……事实不就是这样的么？”
云柔自嘲一笑，“劳动合同上我们是‘按摩师’，是‘保健医生’，但我们做的事情，其实和古代那些大户人家的侍女也没什么区别，可能唯一有的，就是我们还有自由离开的权利。”
“但显然，无论是你还是我，都不想放弃现在的生活。”
“那么就只剩下一条路……”
在云澜怔怔看过来的时候，云柔深吸一口气慢慢说道：
“那就是抛弃羞耻心，丢掉所谓的道德底线，用尽一切办法去取悦周先生……至少，我们也只用在他一个人面前这样做，对吗？”
“还有那些不必要的小心思，最好也别在周先生面前表露出来，你不能抱怨无聊，更不能仗着周先生脾气好，就得寸进尺……”
“像是你那条朋友圈无伤大雅，但你不能因此忘记了自己的本分，因为一旦惹怒了周先生，你的人生立刻就会被打回原形，不，也许下场会更糟糕。”
云澜这次终于听懂了，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乖巧点头，“我知道了，姐，我听你的……其实，我，我也不讨厌周总的。”
云澜说到这里，略微有些害羞，19岁的少女还没接触过多少同龄人，而周望在其中，实在太过耀眼，她被吸引很正常。
云柔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这一点她早就看出来了。
限于年岁，云澜肯定还没法完全理解她说的话，但云柔见云澜至少是听进去了一些，也就欣慰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你可以不用完全认同我的话，但先配合我一起去做，好吗……以后有一天，你总会明白的。”
“云柔姐，你怎么会突然有这些想法啊？”
云澜复又好奇的眨了眨眼睛，“我记得我们才去周总家里的时候，好像你还比我抗拒来着……”
云澜确实是感受到了云柔的变化，这种变化，好像就是最近才开始的，只是云澜也不确定，到底是从白城，还是来北都之后才有的。
“你应该也看到在周先生的周围，有多少优秀的女性了吧？”
云柔一阵沉默，最终还是叹息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