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球球,你认得我吧?”文鸳在后头喊着。虽然在被塞进去之后没有继续变大,但从这里就只能看到球球的屁股。
文鸳还是第一次观察到球球的屁股。和许多水生哺乳动物一样,球球的屁股也是流线型的,从外面看不出什么孔洞,只有一条窄缝。从云鲸的生态来看,这是为了在环境气压稀薄的环境下保持体内环境不至于施压。要想不失压,靠寻常的括约肌根本拦不住,只能用这么一条狭窄的缝来排泄。
为了不被误伤到,他让到了那条缝的侧面。因为汹涌的水柱只凭着这么个“气球”来堵住,让他也没什么安全感。
本来要只是往外喷水倒也没什么,就当是自来水的管道炸了。哪怕是武英殿因为建木生发而塌了,这都不打紧。关键的问题在于这血红色的液体要是流到外面的大街上,那乐子就大了。这是玉京的核心地带,出了门就是繁华的商圈。要是从大皇宫里流出来潮水般的鲜血,这简直是不祥至极。
现在的信息传递速度也不比从前。电话、电报,还有各种媒体都云集在这里。这要是搁在几百年前,王恭厂大爆炸都能算是“未解之谜”。但今天但凡这血水流出大皇宫的门口一秒钟,门口机关枪一样的相机就会“咔咔咔咔”全拍下来,当天晚上晚报里就得出来。要是商洛这时候把网给通了,那要不了几个小时,全国上下所有醒着的人都会看到这大凶之兆,还会有几百个机位从不同的角度拍摄。
实际上刚才去大皇宫门口拦截水流的人,要比去武英殿拦截的人多得多。毕竟,塌一两栋房子只是有价的损失,有价就能弥补。真要是影响到了天命,到时候请谁来都补不回来。
这一切要想不发生,就全靠面前这瓶塞子似的球球了。
“我说,球球哥!”文鸳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只好在旁边喊着,“球球哥你可得加把劲啊!你要是堵不住就说一声!”
球球依旧没有回应。虽然体型没有变大,但肚皮却一直在微微地鼓动着。伸手轻轻一拍,他的肚皮还和西瓜似的邦邦响。
“喂,文鸳你小子有没有数?”
话音未落,忽然有一道水迹吡到了他的脸上。他伸手一抹,手上是红的,脸上也全红了。
这里的孝陵卫也和他很熟了。毕竟他作为锦衣卫的军户,从小就在这里转来转去的。他也跟着陆槐阳到处转悠,这整片卫岗上熟脸都比生脸要多。
一道,两道,三道。水流扩大成了水柱——
“谁给天子发个消息!”他回头问,“我们这是要顶着还是怎么着?要怎么处理,让他指示一下!”
“我也不知道啊!”文鸳都不敢放手,他生怕自己一松手,球球就要像瓶塞一样被摇匀的汽水冲出来。但要真冲出来了,他知道自己肯定也顶不住。
在场的众人这时候才发现一件再显然不过的事:门能撑得住,但是门框撑不住了。
球球堵在那里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但球球周围的墙体正在因为巨大的水压被压裂,进而开始崩解。
“商洛他到底在干什么啊!”文鸳也忍不住了,“怎么飙出来这么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