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是我不对,我......”
女人情绪就像点着的干草堆,已经停不下来了:“这段时间你在做什么?就窝在那家报社写点破烂文章,每个月工资才拿80法郎,还成天说累累累。就你最累,我一点不累是吧,我还要回家给你弄吃的,我不累!
!”
“我只是个记者,80法郎已经不错了。”
“记者,之前遇到的记者怎么有260法郎?”
“那是费加罗报的......”提到这家萨菲特忍不住了,“我欠你了?还是我待错你了?我是外面喝酒赌钱?还是找其他女人了?”
“对对对,你都对,我错了好吧!”
“钱就这一点,你让我怎么办?”
“只会问我怎么办,你到底是不是男的???”
“我......”
对萨菲特来说,这个互相埋怨的过程太熟悉了,就是寻常夫妻吵架的桥段,始作俑者无非就是个钱字。
之前他没有选择,只能出门生闷气,然后等真的累了再回家和消了气的妻子和解,毕竟日子还是要过的。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其实手里一直握着一个机会,一个翻身的机会。
再次离开家门独自冷静的萨菲特,呆呆地看着已经快彻底下山的太阳:“想起来了,是陪她去做不孕的催眠疗法,我这脑子......”
他攥起拳头勐锤了自己脑门几下,等疼得再不敢用力了,就撒开两腿快步向报社跑去。
.......
卡维的手术自然会有报道,虽然剖宫产胎死腹中,可疝气手术完成得相当漂亮。
】
一时间巴黎街头又卷起了一股卡维的风潮,塞迪约和胡吉尔都成了他的陪衬,甚至之前的外科皇帝似乎也被他的光芒给盖了过去。仿佛这世上的外科想要发展,必须得由卡维领头,不然就势必要失败。【2】
“我对报纸不感兴趣。”
卡维难得一早跑去了餐厅吃早饭,对送到手里的报纸摇了摇头,抬手取了餐盘:“里面报道失实不说,还没有半点营养,就是在浪费时间。”
走在他身边的是善望,比起三位老助手,周遭对卡维的反应让他感觉非常新鲜:“也不都是夸的,有个别也持怀疑态度。”【3】
卡维叹了口气,挑了块火腿片面包和煎蛋,强行拉走了话题:“昨天的疝气手术回去复盘得怎么样了?”
“哦,挺好的,解剖位置基本清楚了。”
“嗯,记住解剖层次,等有机会了让塞迪约教授带你去解剖室。”卡维将面包送进嘴里,看了眼窗外,继续说道,“今天我没活动,估计一整天都会待在这里......也有可能会去大学图书馆,如果有事儿的话就留言吧。”
“好的。”
“对了。”卡维向不远处的服务员招了招手,把人叫来之后问道,“昨天酒店里有没有我的留言?”
“留言?”服务员笑了笑,摇头道,“不好意思卡维医生,我没留意,应该没有吧。”
“哦,没有就算了。”
卡维快速吃掉了手里的食物,今天准备好好整理一下输血和剖宫产的东西,还有准备一下之后的医师协会演讲。这次可不比大学,肯定要有更多的干货,暂时还不太好确定内容。
候选倒是已经有了一个,那就是昨天刚经历过的前置胎盘yd分娩。
能掌握剖宫产的毕竟是少数,就算卡维待了大半年的维也纳,现在能做好这种手术的也就区区几个人而已。在法国一个月,卡维清楚自己教不了太多,而且还有器械药物的局限性,更多前置胎盘还是得靠yd分娩。
yd分娩更多问题还是在于出血,只要解决了出血,接下去就是手法问题。
想好了工作目标,卡维稍稍擦拭了嘴唇,准备起身上楼。
就在这时,酒店门外渐渐热闹了起来,一些人见他站起身纷纷进了大门。他们似乎也很忙,见面直接开门见山:“卡维医生,你昨天的剖宫产为什么会取消?是不是其中有什么隐情?”
卡维以为只是其他报社的记者,便答道:“昨天我已经在手术剧场里向其他同僚说过了原因,并无不妥。如果不信,你们可以去问他们。”
“听说产妇出现了难产,为什么当时没有选择剖宫产呢?”
“难产?”卡维问道,“整个分娩过程从早上9点开始,持续了近7个小时,这应该还算不上漫长,也不应该被称为难产。”
几个媒体人不懂医,马上调转枪头:“那孩子为什么会死呢?是不是在分娩过程中出了什么问题?”
卡维算是懂了,他们根本不是在采访,而是在挑事:“觉得我治疗有问题可以去巴黎外科医师协会举报,有疑问可以找主宫医院产科主任胡吉尔教授咨询,觉得报纸报道内容有错漏那就去找报社。”
“卡维医生是觉得自己全程都没有任何责任吗?”
“难道接生分娩的过程不是您做的主导?”
“确实是我......”
“既然是卡维医生您,那能不能说明一下这份报纸上所说的内容呢?”
卡维懒得看这些,继续重申自己的观点:“如果觉得报纸内容有问题,那就去找报社,别来找我。我的治疗行为受到了上百位医生的赞同,且结果也符合病人的预期......”
“不,卡维医生。”一位不知是哪家报社的记者点明道,“这上面没说产妇的事儿,说的是胎儿,说是你故意扼杀了这个小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