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督请援?”
虎大威此刻正在自己的前营观察贼军动态,他对于杨文岳的前营也是十分担忧,可是自己这边虽然也是立起三处营盘,但在河南各地转战年余,兵力日减,却又不得休整补充,早已捉襟见肘,怎有余力去支援杨文岳呢?
旁边的副将曾信军接言道:“是的,虎帅。来求援的人先到了中军,得知虎帅在前营,这才急急赶来。”
“人在哪里?”
很快,一个面容枯瘦的千总来到虎大威面前,他还未曾出言,便“噗通”一声先跪了下来,语气略显悲戚地求告道:“虎帅,冯副将的前营遭贼军攻打,情势已万分危急,总督命我前来求请虎帅,速速派兵增援,以免前营崩散,引发全师溃败。”
虎大威听完他的话后,眉头深皱,虽然此刻自己三营加起来也有七千人马,可这里边的能战之兵却只有不足五千人马了。
但即使如此,当他听到前来求援的千总口中说出“求请”二字时,便已知今日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了,他虽然在心中暗暗叹息,可嘴上却说道:“请你回禀杨督,本帅这就回营点兵,前去增援冯大栋。”
看着那身形羸弱千总离去的背影,曾信军急道:“虎帅,如今咱的兵力,自保尚且不足,怎有余力去救冯大栋啊?”
“信军啊,你没听到那信差说‘求请’二字嘛?”
“那又如何?”
“哎……”
虎大威再次发出一声叹息,道:“以杨督之尊,他完全可以命令我等出兵,可如今却用了‘求请’这样的话语,可是比直接下总督军令给我,狠得多嘞!”
“那又如何?”
曾信军似乎十分的不服气,他继续道:“今次战事过后,他杨文岳是否还活着都难说呢,又何须惧他!”
“我不是惧他,更不是怕死!”
虎大威虽然不愿多言,可还是忍不住说道:“他杨文岳纵有千般不是,可毕竟是朝廷的保定总督,他的一封奏疏不止可坏了我等的性命,更是能毁去我等的一世英名啊。”
曾信军大眼一瞪,顿觉哑口无言,他追随虎大威也有数年之久,自然知晓虎大威的过往经历,也知他忠心报国的一腔热忱……
“虎帅,某听得永宁伯已进抵朱仙镇北,咱们只要能坚守住营垒,静候永宁伯来救,岂不更好。”
他见虎大威也陷入了沉思,便更进一步说道:“就算事不可为时,亦可率军突围,去投永宁伯军中,总好过跟着杨文岳这个窝囊废强上许多!”
“什么混帐话。”
虎大威一声怒吼,直吓得曾信军“噗通”一声就跪在了他的身前:“虎帅,信军自从跟随您以来,历经大战无算,幸得虎帅照拂护佑,才留此命到今日。
信军深感虎帅恩德,我这条贱命死不足惜,今日所言一切,可都是为了虎帅,为了跟随咱的这帮老弟兄们啊。”
“起来吧。”
虎大威也知他说得都是真心话,便接着温言说道:“一切事,我心里都有数,你无须忧心,只遵从军令便好。”
他向着不远处的亲兵挥了挥手,便有人牵着他的战马向这边走来,虎大威翻身上马后,还不忘叮嘱于他:“你只管守好前营,如贼兵势大难挡,决不可恋战,务要速退回中军营。”
“是。请虎帅放心。”
“切记……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