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冰不禁陷入回忆中,昨晚给每个人发的邮件,大家应该都看了,希望他们会理解自己的不辞而别,这些同患难的珍贵朋友,在她的心底还是无比在意的。
还有唐幽逸,希望他对自己能够释怀才好。
绿灯亮了,岔路口,严子润果然停了车。
“真的不用我送你回家吗?”严子润小心翼翼地问。
“谢谢,真的不用。”薄冰从后备箱拿出自己的行李。
刚要离开,严子润还是从车上走下来。
他站在薄冰身前,欲言又止。
“你还有话要说?”薄冰拢了拢头发。
严子润双目如炬,在这夜晚霓虹璀璨的街头显得十分明亮。
“青环她。”
薄冰心头猛地一震,眼风扫到严子润,带着一股雷厉的防备。
“医院说她近来又苏醒的可能。”
“你告诉我这个干什么?”薄冰冷声问道。
严子润笑容苦涩,他没有说话,只是留下一个萧索的背影,回到车中,然后车子启动,缓缓绝尘而去。
薄冰指尖凉凉的,不由自主地握得很紧,很紧。
看来,夜长必定梦多,不知不觉,那个一贯冷血果决的薄冰竟在无意只见露出马脚给别人,这真是一个不容乐观的局面。
真的真的需要尽早结束这一切了。
独自行走在冬季二月里的寒冷街道上,冰冷的空气中有隐隐还有爆竹与烟花的气味。薄冰这才想起来,原来现在还没有出正月呢,这样算起时间来,大年三十那天,他们一行人还在尼斯湖呢。
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打了辆车,直奔自己的出租屋。
幽暗的胡同里没有大黄狗的身影,之前准备出国的时候薄冰就将大黄狗送到了宠物中心,想来此时它应该已经有了新的主人了吧。
破旧的门嘎吱一声响,满屋的灰尘味道扑面而来,外面寒风刺骨,屋内更是阴寒无比,暖气费一直没交,看来是早就给停了吧。
房间中的一切都没有变化,和走之前一样,躺在同样冰冷的床上,薄冰才猛然发现,自己的睡梦中似乎已经好久都没有出现那个困扰多年的梦魇了。
是因为什么?难道是真的将要彻底解决了吗?
尽管恶劣的环境使得薄冰很晚才睡着,不过她第二日还是早早就起床了,去晋普黎找敖校长,这件事情她一刻也不能再等了。
以前只是听说,敖校长即将放寒假,只要没出正月,每天上午还是会来学校值班。
薄冰之前还担心回来会扑个空,找不到敖校长,可昨天严子润是她更加确认真是真的。
因为有校报社的工作证,所以进入晋普黎校门之后一路上畅通无阻。
敖校长的办公室门口,薄冰刚要举手敲门,微微侧身之际却听间里面似乎有人说话,并提到了自己,好奇心之下,薄冰便听了一下。
校长室内,严子润的声音清晰可闻。
“为什么我不可以与薄冰走得太近,您管得也未免太宽了吧。”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态度完全不像是那个昔日温文儒雅的严子润,薄冰不禁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