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婉以为她突然病了,对着众人说了一套说辞便扶着她起来,不引人注意地走到人群外,低低地说道:“难受吗?是不是病了,要不要去看医生?”
乔锁摇了摇头,按着自己的胃,坐到了一边,她感觉疼的喘不过气来,周遭的一切都不想理会。那些纷涌的笑声和喧哗声渐渐荡去不见,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来,在她的世界里变成了黑白两色。
四野俱寂,她想起了夏夜的时候,她和乔谨言并排坐在乔家的顶楼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她顽劣,把脚上的鞋子丢的远远的,然后光着小脚丫踩在他的脚上,咯咯地笑着。没有了,如今都没有了。
乔锁闭紧双眼,深深地皱起眉头来。她那些荒诞的过去也是该要埋葬起来了。
“乔锁-乔锁-”凌婉摇了摇她,乔锁睁开眼,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
她朝着凌婉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嫂子,我想休息一下,你回去招呼宾客吧。”
凌婉着实不放心,喊来佣人陪着她,再三确定她没事,这才离开去招呼宾客。
乔锁按着胃,不知道是心疼还是胃疼,只是疼的浑身冒汗,她在人群里找着什么,看着一张张陌生的脸,然后看见了笑嘻嘻的一张面孔,她看着他走出人群,站在她面前,摸着她的脑袋,笑道:“第三次捡到你了。小锁,你答应要做的宠物的。”
乔锁看着他很是雅痞地笑着,突然之间就哭了出来。为什么她看见的人会是他,为什么她和乔谨言都要生在乔家,为什么他们是兄妹?
这一哭闹得夏侯脸色微变,有些无措地说道:“你别哭呀,要是实在不愿意,就算了。要不你不做我的宠物,做我的女朋友吧。”
乔锁摇了摇头,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抱着他的胳膊低低地压抑地哭着,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感觉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人了,就在今天。”
夏侯闻言给她擦干泪,看着她,目光微微探究,许久,说道:“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
“去找爱情——”夏侯微微一笑。
乔锁看着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男人,再看着眼前这锦绣成灰的浮华场面,脱下了自己脚上的高跟鞋,光脚踩在地上,握住了夏侯的手。
再美好的一切,如果不适合,终究是错爱。
夏侯见状,勾唇一笑,朝她眨了眨眼,带着她快速地朝庄园的门口走去。
他们走的飞快,似乎要奔跑起来。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是个勇敢的孩子?”夏侯回过头来,赞赏地说道。
风吹过两人的衣裳,他们奋力奔跑着。
“你是说我跟只见过几次面的男人走,是这种勇气吗?”乔锁笑道,这一笑,泪水流下来,她大声说道,“这不是我做的最勇敢的事情。”
她做的最勇敢的事情是爱上乔谨言,把那个男人当做了她的一切。
“那你做过最勇敢的事情是什么?”
乔锁没有回答。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渐行渐远的湖泊和人群。隔着那样深浓的暗夜,似乎还看见了一道追逐而来的清冷目光。
对不起,大哥,我长大了,我爱你,但是爱并不是占有。
“乔先生在看什么?”有人在耳边笑道。
乔谨言收回目光,掩饰住僵硬的表情,没有任何情绪地一笑,道:“刚刚看见了一只鸟,挣脱了笼子飞了出去。”
“乔先生真会开玩笑。”
乔谨言垂眼,淡漠一笑,将手中的红酒尽数饮尽。他从来不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