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的结果是第二天醒来时头痛欲裂,但比起酒精带来的后遗症,更可怕是昨晚纷乱的记忆,痛到深处的抵死缠绵,不着寸缕的身体上星星点点的欢爱痕迹,床单上落梅般的印迹,地上散落着她昨天穿过的衣服残骸……谢瑾怔忡了好一会,才确定那些事是真真正正地发生过。
龙诚!
刚想着他,卧室的门从外面打开,露出龙诚英俊的脸:“醒了?”
他拎着两个纸袋进屋,精神看起来很好,眉梢轻挑,脸上带着一抹霞光似的明艳笑意,身上松松垮垮地穿着一套睡衣,他笑着朝她走过来:“早安。”
“早……早安……”谢瑾僵硬地回答,瞥到他从睡衣领口露出的性感锁骨,脑中警铃大作,赶紧扯了扯被子,将全身上下盖得严严实实。
龙诚唇角微勾,昨晚的事说起来算是他趁人之危,但他一点都不后悔,若早点采取这种简单粗暴直接的方式,那她早就是他的,前些日子也不会有怅然、失望、心碎欲裂……
先下手为强,果然乃千古真理。
他的一双黑眸中漾着浅浅柔光,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实际上她头痛,腰酸,腿软,全身上下哪里都不舒服,但她只是机械地摇头,龙诚温暖的掌心落在她头顶,她觉得很怪异,赶紧躲开。
龙诚抚弄她发丝的手顿在半空,谢瑾也觉得尴尬,瞥着他拎进屋的纸袋,不自然地转移话题:“你拿的什么?我的衣服吗?”
“嗯,刚让人送来的。”龙诚收回手,“待会我们再去买几件。”
谢瑾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她缩在床上拽着被子僵硬地看着他:“你能出去吗?我想把衣服换上。”
“好,我正好去冲个澡。”
他真的洗澡去了,谢瑾从卧室出来就听到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他的心情似乎不错,水声中夹杂着断断续续哼歌的声音。从浴室门前轻手轻脚走过,谢瑾直直走向大门,思绪纷乱如麻,她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开门时和门外的侍者碰个正着,对方正欲敲门,短暂的诧异后恭敬地递过来一束郁金香:“您好,这是龙先生订的花。”
谢瑾赶紧接过,嫩蕊摇黄,花瓣上还挂着细小水珠,美得让人心颤,但她无暇多看,把花搁在置物架上,慌慌张张逃出了门。
回到家换过衣服,再赶往公司自然迟到,好在谢瑾如今是市场部的功臣,领导并未说什么,不过有同事贼兮兮地凑过来:“谢瑾,听说昨晚你喝醉了,同诚集团的董事长龙诚亲自来接你回去?”
谢瑾的脑袋越发疼得厉害:“不是,他找我有点事情。”
“有点事情?”同事酸酸道,“哎哟,谢瑾,你认识的富豪可真不少,图蓝的老板都不直接找马总,专门找你签合同。我们这些小业务员没人际关系网,可真没办法活哦……”
谢瑾不吭声,跑向洗手间避开口舌。再回到位置上时桌上的座机响起,那头略有些不满:“怎么你的手机总是打不通?昨晚没人接,现在直接是关机。”
是周志天的声音,谢瑾的耳朵像是被烫了一下,吱唔道:“没电了。”
不是没电,的确是她关了机,早上离开酒店时在出租车上接到龙诚来电,她心烦,索性直接关了手机。
“下午我要去你公司附近的俱乐部,完事了正好去接你,晚上一起吃饭。”
谢瑾脱口而出:“不……”
“你有事?”周志天在那头问。
“没,”谢瑾吞吐道,自己跟另一个男人发生了关系,不论是自愿还是被迫,她都愧对于他,恐怕他们不能再在一起了。但她总得跟他说清楚,改口道:“好吧,晚上见。”
傍晚,下班出了写字楼谢瑾就在路边看到了周志天的车,保镖礼貌地为她拉开车门,谢瑾弯腰上车时对上周志天的眼,心跳如鼓,不是难过,而是心虚。
车门关好,司机正准备启动车辆,却见一个男人快步跑过来,直直挡在汽车正前方,满脸敌意。
“这位先生,请让一下。”司机探出车窗朝他吼。
他无视司机,如笔直的乔木一样站在汽车前,手上还拿着一束粉玫瑰,润泽鲜妍,倨傲的眼神中隐隐有火苗跳动,薄唇轻动,吐了两个字:“下来。”
谢瑾胸膛起伏气息不稳,她不是怕他,但每次一看见龙诚就莫名忐忑。
前座身强力壮的保镖下了车,气势如山地靠近龙诚,面色不善,似乎有准备动手的意思:“请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