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吉那花白的眉毛往上一挑。“你太宽容了,亲爱的。愧疚感才能使这个孩子约束一下自己的行为。”
“可他已经在试图弥补他的过错了……”简小声说。突然意识到佩吉所指的不仅仅是她最近的这次受伤。从她说话的态度可以看出,她是经常被布莱尔当做家庭员看待的;一定清楚瑞安的宿怨。她如此责怪瑞安的道理一定在这里。她对瑞安的爱显而易见,而她又自然地把怜爱给予失败的弱者。
“是吗?怎么弥补的?”
这直率的问题使简的脸红了。“他为我做了几顿特别好吃的饭。”她匆匆说着,连忙低下头喝茶。
“唔……”佩吉看着她说,“我得说,厨房的事情他是很擅长的。”床上的事情也同样擅长!简想到这里脸更红了。
“我……我是希望我也有他那样的手艺。”她结结巴巴地说。“我做饭的技术到现在还很差。遗憾的是我小时候没有机会学……”
“那时候难道你的母亲就没有让你下厨房帮帮她?”
“我们一直雇了一个厨师。她不用我帮忙。母亲在我六岁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简冲动地说。
“真遗憾。”佩吉充满怜悯地说,起了简心头对同情的望。
“事实上我对她的印象并不深,我只记得她是黑头发,长得很漂亮,经常外出。”她一边回忆,眼神也变得深沉。“她走了以后我父亲就把她的所有照片都烧掉了,并且只在发怒的时候才提到她。因此我还不清楚我对她的印象是不是只是我儿时头脑中的一些幻觉。”
“你是说,自从她离开你父亲以后,你就再没有见过她?”
简只顾低头用两只笨拙的手扶这茶杯,因而没有注意到她看着她的那温和的目光。
“没有,她在最初的地方只呆了一天就又去了别处,过了一个星期以后,爸爸说她要跟她的情人去加拿大,他说妈妈对他说,她不希望自己被我这样一个娇气孩子缠着。”
佩吉手里的刀子几乎掉在了地上。“他对一个六岁的孩子就这么说吗?”
简因为受到父亲的影响,从来难以相信别人。父亲经常说,如果你是个坚强的人,就不应该拿自己的困难去麻烦别人,尤其是如果这困难还是感情上的。
“他常说,妈妈不给我寄生日贺卡的原因是,她根本想把我的生日忘掉。他总是让我对自己不能赢得她的爱,不能让她留下感到内疚……”
那是非常非常错误的,”佩吉严肃地说。“婚姻的失败从来不是孩子的责任。”
“不止错误——他还撒谎。”简脱口而出。“他在他们离婚的事情上撒了谎,还撒谎说她对我毫不关心。父亲死了以 后,我在收拾他的保险箱的时候找到一些他们之间往来的旧信,还有关于他们的分手协议和在孩子问题上进行争论的文件。
“我母亲和他的新丈夫是去了加拿大,但是她到那里没有几个月就在蒙特利尔死于一场车祸。也许她是不想带我去加拿大,可是,说她想忘记我的生日可完全是胡说。她曾经要求她的律师确保她寄给我的每一封信我都能收到,她还留要求父亲给我办理护照。以便我随时可以前去看她。可惜她很快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