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夹着凛冽刺骨的寒风,肆无忌惮的砸在慕容小天的脸上,却不能让他此刻愤怒,而又骄躁不安的心平静分毫。
苍天暴笑般的跃出一声惊雷,如战鼓似的延绵绝响。一道白光划破苍穹,将整个大地甩的透亮,又瞬间拖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一明一暗中,慕容小天额头上直划到眼角的疤痕,被怒火扭曲的脸,衬托的诡异、恐怖。一米八的身躯如鬼魅般在风雨交加的夜色下行走。
“海子,你不会白死,我会让死光头付出同样的代价!”
内心的呐喊抽动苍白。
“哗啦”雷声依旧,闪电依旧。
“碰”,慕容小天撞开k市东城区一处破旧屋子的房门。
“轰”,眼前的场景如一股失控的洪流直冲脑门,疼痛如刺刀般割裂整个心肺,只留下一腔无奈的悲伤。
小屋中,一光头男子被撞门的巨响声惊鄂的从地上跳起,赤裸着上身,裤带半解。身上、脸上、一道道被撕扯抓伤的挖痕,渗透着丝丝血迹,在灌门而入的寒风中微微抖动。
墙角,一眼神无助,透着绝望神情的少女,紧紧抓住残破的衣服,脸色苍白如纸。
慕容小天肝胆惧裂,眼泪肆虐的划下脸庞,身影刹那间变的寂寥萧瑟。
缓缓的,机械的,慕容小天拉开被雨水浸透的夹克,麻木的抽出一把锋利,寒光闪动的消防斧。
“天、天、天仔,你、你想干什么?”光头语无伦次地颤抖着身躯往后退。
“你这个杂种,只会干这种下贱的勾当。连兄弟的女人都不放过”。冰冷的仿佛来自地狱般的声音,一字一顿的吐了出来,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慢慢的逼向光头男子。
“天仔,你想干什么,海子已经死了,这女人一样会跟了别人,再说,我还没把她怎么样,”光头男子脸升惧意。
“你离开这里,”慕容小天冷冷的瞅着那女子,面无表情。
那女子浑身颤抖地穿入风雨中,消失在夜色下。
“天仔,我们好歹兄弟一场,不要为了这点下事伤了和气。”
“兄弟?”慕容小天悲哀狂笑,声如杜鹃啼血,凄厉无比:“向胖子李出卖了海子,你还敢提兄弟两字。”
光头男子的脸色顿时骇变。
“天仔,饶、饶了我,你、不、不要杀我,杀人是要、要偿命的”。光头男子无助的哀求着,身体象风中的枯叶,瑟瑟发抖。
“放心,老子未满十八,陪不了你。”慕容小天面色狰狞,机械的挥下手中的利斧.....
大雨滂沱,夹带着一阵阵惊电,瓢泼着夜色下的k市。
慕容小天静立风雨中,仰望苍穹,任由寒风暴雨啃噬哀怨的心灵。
心已死,苍天何在?
慕容小天手指苍天,撕心裂肺:“贼老天,你不公……落叶随风,将要去何方?
只有对天,空泣泣一场,曾飞舞的身影,象天使的翅膀,划过我幸福的渴望,爱情醒来到过的地方,依稀留着昨日的芬芳,那熟悉的温暖,象天使的翅膀,划过我无边的心伤,相信你还在这里,从不曾离去,我的爱象天使守护你,若是你知道这里,从此没有我,我找个天使替我去爱你……优美哀伤的旋律飘扬在整个车厢,充斥情感的语句随着汽车的飞驰撒落一路。
“叔叔,你怎么哭了”。稚嫩天真甜美的童音穿透歌声传入慕容小天的耳中。
“哦”,从梦中惊醒的慕容小天,看着眼前一双明亮好奇的眼睛:“不小心,风吹的。”拭去眼角的泪水,掩饰的伸手关上车窗。
望着窗外,汽车缓缓驶入的k城,心底划过一丝哀伤。十年了,伤离k城,今又回。十年的沧桑岁月,不能抚平内心的创伤。
天涯路,情断肠,回首望,物是人非,颜容消逝,徒留忧伤泪。
慕容小天站在喧嚣熙攘的大街上,茫然的望着来往穿行的人流不知所措,十年的变化以让他认不出往日k城。
家?家在哪里?往日家所在地已变成了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
我还有家吗?慕容小天自嘲的摇头苦笑。
不知弟弟、妹妹现下可好?慕容小天仰首轻叹,十年前的那场噩梦又浮现眼前……慕容小天麻木的敲响k市一中校长林晓明家的房门,飞溅在身上的血液,已被雨水的冲刷染成腥红一片。